錢花光了?
糧吃完了?
沒有柴沒有油鹽?
沒關係,四姐兒把沈家的東西賣掉換錢,日子照樣過得美滋滋。
隻是,沈三並非一去不複返。
他回來那天,他侄女正在發高燒。
原本侄女沒有發燒,隻是著涼,煮一碗薑湯趁熱喝下再睡一覺就能痊愈的病。
四姐兒認為這沒什麼,她著涼了還不是照樣幹活,沒道理她要幹活侄女躺著享受吧?
也就是個丫頭,十裏八鄉病死的丫頭多了去。
便讓侄女繼續用冷水洗衣服洗鍋碗瓢盆,繼續用冷水洗澡——燒熱水要用柴禾,四姐兒不舍得給侄女用,使得侄女的小病發展成大病,高燒不下。
沈三是在晚上到家的,衣服沒換,先去看侄子侄女。
侄女病得重,他趕緊帶侄女去鎮上找大夫,接著他侄子也發燒了。
兩三天後,沈三自己一個人回家找四姐兒,要和她去衙門。
他說他要和離。
但是四姐兒不敢信,她以為侄子侄女都病死了,沈三想把自己騙去衙門,害自己坐牢,或者買通官差害死她……
四姐兒很害怕地跑上山躲避沈三。
她摔死了。
寧甄蘿唏噓,害死四姐兒的,是她的虛榮和懶惰,她家那些極品親戚都是幫凶。
沈三冒然將侄子侄女交給四姐兒照顧,離家數個月無音訊,難逃責任。
不過,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四姐兒和沈三必定知錯悔改,周家那些好吃懶做貪小便宜的人就未必了。
寧甄蘿歎息一聲,從被窩裏出來,覺得有些冷,披上外衣。
她推開窗朝外麵看,嗅到染著淡淡泥腥味的清新的新鮮空氣,大雨被毛毛細雨取替,天色陰沉不見太陽,教人分不清此時處於什麼時辰。
便宜老公沈三恰好拿著一捧菜走進院子,他把菜放在水井蓋子上,對窗後的她招招手:“寧姑娘,請出來。”
沈三的大名叫做沈行之,字純熙,據說頗有才華。
若非父親病倒,兄嫂意外身亡,他去年是準備考秀才的。
這人生得好相貌,劍眉星目,豐神俊朗如玉,極好看,個子也高於普通水準,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儒雅男神。乘車出現在街上,女子們送給他的花和果能把整輛車填滿,其姿容之出色,可見一斑。
寧甄蘿看清他的臉蛋,想起他的身材,留在沈家與他做一世夫妻的念頭冒了出來,然後迅速被她掐滅——做人應該認清現實,她無財無勢無人脈,守不住沈三的美貌。
寧甄蘿來到水井邊,幫忙擇菜。
“什麼事?”
“我先前打算與你和離。”
“現在?”
“你傷害了阿寶和阿笨兩個無辜的孩子,把我的錢、糧揮霍幹淨,還變賣了我的家具器物,總不能一走了之……雖然,那些事可能不是你做的。”
沈行之盯了寧甄蘿的臉一眼,不自覺地將眼前的人與之前那個周四姐兒對比。
周四姐兒對待他就像婢女討好老爺,做事縮手縮腳小家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