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是占了沈家便宜的。
鄰居哪裏願意把吃進嘴的吐出來,紛紛推卸,有的趁亂溜了,有的不吭聲,有的聰明地把矛頭轉移到周四姐兒娘家人的頭上:
“你哥借了你十貫錢!他還了你,你就有錢去看病了!”
“是啊是啊!快問你哥拿去,他有錢!”
“好像你娘也問你借了錢給你弟娶媳婦,哪有娘管出嫁的女兒要錢的!”
“對對對!別忘了你奶,當初你奶將你嫁給沈三,她得了沈三給的三十七貫聘金呢!”
“三十七貫聘金??我滴玉皇大帝,存心嚇死人啊這是!沈家二房也太有錢了,那麼多聘金都肯給!”
眼見話題被歪成沈家二房到底多有錢,寧甄蘿連忙道:“沈三這敗家爺們不知錢難掙,把錢拿去做生意,都叫騙子給卷走了!當時他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叫客棧夥計趕出門,衣服也被扒了,晚上得睡大街!”
被騙得精光不得不睡大街的敗家爺們沈三:“…………”
眾人看他臉色慘白,滿麵愁苦憔悴,想起他從前自信驕傲的模樣,把寧甄蘿的話信了三分。
寧甄蘿繼續哭訴自己的淒慘,請求大家湊錢給她看病吃藥,給她買副棺材。
大家很激動,擼起袖子罵周四姐兒的娘家人都是白眼狼,借了女婿女兒的錢不還,快把女兒女婿逼得死在家門口了。
周四姐兒她爺爺愛麵子,被罵得實在坐不住了,打開門沉著臉道:“這事是四姐兒她爹娘和她哥做得不厚道,大家夥甭罵了,四姐兒她爹她娘她哥剛去蘿卜村走親戚,不在家。”
寧甄蘿哭唧唧:“我快要死了!大家看我的頭,看我的臉,我活不久了!都是我奶我爹我娘我哥沒給我錢治病,我今晚就得躺棺材裏!算了,我不要棺材!”她對沈行之說,“隨便拿張草席把我的屍身卷了,我要埋在娘家門口,每天每夜盯著他們!”
沈行之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把家裏的門拆下來給你做棺材……”
寧甄蘿大喜:“真的嗎?真的嗎?我能嫁給你,絕對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她哈哈笑著奔向娘家門口的枇杷樹,解了腰帶往樹枝上一拋,再打個死結,就要把自己掛上去做個吊死鬼。
沈行之一驚,連忙追過去:“你想幹什麼!”
眾人也是一驚,嬸子大娘們一窩蜂似的湧到枇杷樹下。
這個扯寧甄蘿的胳膊,那個抱寧甄蘿的腰,還有一個去解樹枝上的腰帶,剩下幾個幹脆將寧甄蘿團團圍住了,不許她接近枇杷樹,七嘴八舌道:
“想開點!你還年輕呢,受了傷很快就會好的,不會死的!”
“對啊,你剛嫁人,孩子都沒有!呸,打死我這張臭嘴!你跟沈三好,肚子裏也許藏著一個小娃娃呢!”
“唉,別哭,別哭了!攤上這樣的娘家,你也真夠可憐的,咱們這就去請村長過來給你和沈三主持公道,看你奶還還不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