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3 / 3)

殺生丸轉過身,定定地看著女妖,一字一頓地說:“把-她-身-後-的門關上。”

邪見動作迅速地關上了門。但嘴卻驚訝地怎麼也合不上——殺生丸大人讓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妖進來了!!!!

“告訴我。你的名字。”殺生丸看著女妖,表情平靜地象無波的湖水。

“是我……殺生丸大人……我是……阿鈴。”

“當啷”一聲,邪見的人頭杖和他一道跌坐在地上,但他很快爬了起來,大聲嗬斥道:“好大膽的妖怪,居然欺騙殺生丸大人!阿鈴可是個人類的小女孩!”他認為他的的聲音和神態可以充分地顯示他的憤怒以及對主人的忠心——主人被欺騙了,那還了得!!

可惜,沒有人理會他。

阿鈴緊張地注視著殺生丸,心跳一次比一次快。她根本無法開動自己的大腦去想象自己的結果——去,還是留?她用手中的花束遮住自己的大半個臉,害怕別人發現自己的緊張,但花束出賣了她——它正在她的手中不爭氣地顫抖著。她覺得自己好象是被綁在一根稻草上,下麵便是萬丈深淵,一點點外力,就有可能使她墜下去。

更可怕的是殺生丸的臉——一點表情也沒有!不驚訝,也不生氣,更沒有歡喜。他那細長斜挑的雙眉連動也沒動一下。而那雙金色的眼睛卻出奇的亮,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阿鈴的雙眸,仿佛是在透過她的眸子看她的靈魂一般。

“你是阿鈴?”他的聲音也出奇的平淡。

“啊……是……大人……”阿鈴似乎看到了稻草的裂痕。

“哦……”他回應了一聲,接著,又是沉默。

“這個……我……那個……”阿鈴狠狠地握著花束給自己打氣——‘一定要解釋清楚呀!’她暗自說道。

“我……讓黑鬼婆將我變成了妖怪!我……我找了她整整五年了!對不起……對不起大人……五年前,沒得到你的允許就擅自離開了……對不起……其實……其實……”

阿鈴的聲音越來越小,整個臉幾乎都埋在了花束裏。但,過了幾秒鍾,她突然決斷地,放下花束,揚起臉看著殺生丸堅決地說道:

“其實,我之所以要離開,要變成妖怪,就是想永遠呆在大人身邊呀!不管怎樣都好,阿鈴就是想和大人在一起!”

如果心髒會炸裂的話,阿鈴會覺得她的心髒已經因超負荷而炸裂了!說完這些話,她的頭腦一片空白……

又是沉默!!!!

阿鈴不再發抖了,因為她現在可以用“石化”來形容了。

為這個沉默的場麵劃上句號的是殺生丸慣有的優雅轉身。他一言不發轉身向宮內走去。阿鈴覺得自己的靈魂正隨著他的離去而脫離身體……

突然殺生丸停住了腳步。

“阿鈴,你是犬妖了吧?”

“啊……”阿鈴機械性地點點頭,一片茫然。

就想從前一樣的語氣,一樣的神情,連話也是一樣的,殺生丸轉過臉看著她。

“跟我來,阿鈴。”

“這就是大人叫我為你準備的房間,先歇一歇,我去給你拿臥具。”一個黑乎乎的鬼仆將阿鈴領到一個房間。關上門,走了。

阿鈴木然地站立在房中,然後,慢慢地,慢慢地順著牆,滑坐在地上。首先,她進行了幾下深呼吸,然後,拉了拉自己的頭發,揪了揪自己的臉,最後,她使勁向身後的牆撞了撞自己的頭,發出了“咚”的一聲巨響。頭上明顯的疼痛讓她知道了一個事實——“阿鈴,不是在做夢!”

“大人收下阿鈴了!阿鈴又和大人在一起了!!在一起了!!”她歡喜地捧著自己的臉,興奮地張大嘴,卻一個字也叫不出來。她連該怎樣發音也忘卻了。隻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在一起了!在一起了!”

當鬼仆頂著臥具來到房間時,發現這個興奮過度的女孩已經酣然入夢。蜷成一團,抱著花束的她似乎作著好夢,尖尖的耳朵有節奏地抖動著,臉上掛著幸福甜蜜的笑容……

第二天,阿鈴一早醒來,開始對昨天進行反思——太失敗了!!!昨天興奮得過了頭,象個傻子似的跟著大人進了宮殿,卻一句話也講不出來,任由大人吩咐鬼婆將她帶到這裏,連最起碼的“謝謝”也沒講!!更別提在心中排練了五年的話了,早忘光了!還有這花束,雖然大人不喜歡花,但是總是自己的心意,當時實在沒有什麼東西比花更能表達自己對當年不告而別的歉意的了。可是,可是,這可憐的花束經過她的用力抓握後又再度被她當作“臥具”壓在身下……現在已成為扁扁的一片了……失敗呀!阿鈴,失敗!!怎麼忘了獻花給大人了呢?

但是,沮喪的心情很快就被一種好奇心衝淡了,她四下張望自己的房間——小小的,但很雅致,還有個茶色的屏風,上麵畫著雪白的小菊花。她站起身,輕輕走到門口,推開門——門外的走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阿鈴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好長的走廊,仿佛看不到盡頭(昨晚都沒注意)。兩邊全是房間。每個房間的門上全是精美的圖畫,讓走廊顯得既高貴又典雅。

“大人就是在這裏出生?這裏長大的嗎?”阿鈴覺得這裏的每一縷空氣中都充滿了殺生丸的味道——‘以前是人的時候從來不知道,聞到大人的氣息會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呢’她快樂的暢想著,突然她轉念一想“大人一直可以聞到阿鈴的氣味吧?呀~~~~~不知是個什麼感覺呢?”她緊張地聞了聞自己——很好,有一種香香甜甜的味道,至少現在是,啊,放心了。

走在偌大的宮殿中一個人也沒看到,阿鈴卻不覺得冷清,反而覺得很溫暖。她緩緩走在長廊上,想象著——大人每天是怎樣從這裏走過,他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呢?她在一個房門前停下了,靜靜地望著它出神——大人會以怎樣的一種姿態,心情打開這道門呢?她將手放在房門上,臉一下子紅了——就象接觸到了大人的手一樣……大人的手,一定是很溫暖的吧?”她用力拉開門,感覺上就象是同殺生丸一同拉開的一樣,充滿了興奮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