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3)

一陣哀鳴從耳邊傳來,阿鈴知道這是白犬在為她哀號“對不起呀,我真沒用,救不了你了……我,其實很卑鄙的,一開始還想殺了你……原諒我小狗,為了個人那一點點私欲,就想剝奪別人的生命,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

白犬輕輕地蹭著她的臉,輕輕地嗚咽著,阿鈴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澀澀的,一種濕濕的,帶著鹹味的液體從眼眶中溢出,劃過了臉頰。“其實,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殺你呢?你和他一樣有一雙漂亮的金色眼睛呢。好漂亮…………”阿鈴隻覺得自己輕飄飄的,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她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正躺在鬼婆的石屋中。她的周圍堆放著各式各樣的骸骨。鬼婆正背對著她在攪動著她那口大鍋。

“你呀,真是夠笨的!什麼事都要我老太婆親力親為!你還差點送了小命!”

“是……婆婆救了我嗎?”

鬼婆轉過身,依舊是一副邪邪的表情:“我哪裏有這麼好心,隻是覺得你怎麼還不回來,太奇怪了,所以出去看看。你可是我的大買賣,不能有意外的!”

阿鈴象被提醒了似的:“狗!婆婆。小狗!”

“死了!”鬼婆從懷中掏出了皮囊。一種金色的光芒從皮囊中隱隱透了出來--“這就是它的魂魄,很美吧?”

阿鈴如同被潑了一桶涼水:“死……死了……為什麼會這樣?”

“嘿嘿,我殺的……”

“你!”

“你別瞪我,丫頭,這是那個狗的意思。它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它了解你的痛苦,想幫你,報答你。所以才在我出現後讓我殺了它……這可是它的一番好意,懂嗎?”

“小狗……”阿鈴呆呆地看著皮囊再也說不出話來,那雙金色的眼睛不住地在她的眼前閃現著。

“你呀,大概是上天注定你可以變為妖怪吧,你知道嗎,金色眼睛的白犬本來就是很稀少的極品,況且它又是心甘情願為你而死,那麼你不喪失自我的可能性就大了一點了。或許正如你所說‘很難並不代表不可能’。你……準備好了?”

阿鈴還是一言不發地看著皮囊良久,終於點點頭:“好了,準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鬼婆笑了笑,“多回憶一點有關他的事吧。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聽到的有關他的事了。”

阿鈴驚訝地看著鬼婆,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殺生丸已經有五年沒有離開過他的領地了,而且聽說他也有五年沒殺過人了……我覺得很奇怪呀,是什麼讓殘忍的他放棄了殺人呢?你說呢?”鬼婆若有所指地看著阿鈴,阿鈴棕色的眼睛閃著幽幽的光,仿佛被什麼浸潤了……

“好好想想吧,丫頭!開始了!”鬼婆將魂魄到入了大鍋。頓時,鍋中紫色的液體噴湧而出,將阿鈴緊緊包圍了起來。阿鈴覺得自己似乎被托到了半空中,一股要將她的血,骨骼,靈魂一切的一切一一分離的力量帶給她難以想象的痛。阿鈴緊緊地咬著牙沒吭聲。“是什麼讓這麼殘忍的他放棄了殺人呢?”這句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個銀發金眼的妖怪從狼口中救起了這個一身血汙漫臉青紫的女孩,輕輕將她摟在懷中,用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睛看著她……

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中,小女孩將花編為花環戴在頭上,忘乎所以地跳呀,笑呀“阿鈴!”直到那個白色的身影呼喚她,她才握著一大把為他采摘的花向他跑去“殺生丸大人!”小女孩興奮地叫著……

“殺生丸大人!”往事一幕幕從阿鈴的腦海中閃過……她輕輕地呼喚著這個名字。望著在她身邊飛舞的金色魂魄:“我不能忘了他……不能!你要幫幫我……”

魂魄終於如箭一般射入了她的胸膛……

“這是……風的氣息,水,屍體,還有……妖氣!”阿鈴猛地坐了起來。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鬼婆正坐在房間的一角看著她。

“嗚……看來精神不錯呀。”她得意地笑著,“變成妖怪的感覺如何?”

妖怪?我……我是妖怪了?阿鈴伸出雙手——纖細的手指上,指甲又細又尖。她的皮膚,耳朵,眼睛,乃至於她的精神似乎都象鏡子一般可以明確而清晰地察覺到周遭的一切……“我……我是阿鈴……我是……我沒有忘了自己,沒有!我是妖怪了!!妖怪了!!!”

她跳下床,來到鬼婆身邊:“婆婆。我是妖怪了,我是妖怪了!沒有迷失自己的妖怪!”

鬼婆望著這個興奮不已的女孩,閉上了雙眼:“是呀,是呀,你是了。真吵!那你還不去找你的愛人?”

阿鈴注視著鬼婆,安靜了下來,並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謝謝你,婆婆。我會遵守約定的。”

說罷,她開始向屋外走去。鬼婆張開了眼:“孩子!”

“什麼,婆婆。”

“你真的有那麼愛他?”

阿鈴甜甜地笑了,一臉的幸福:“當我知道愛是什麼時,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隻會愛他一個了,所以,無論結果,我都不後悔。再見,婆婆。”

“再……見……”鬼婆目送著阿鈴遠去的背影沒有再說什麼。

阿鈴感到自己的心髒就快要炸裂開來,雙腿再也不能向前邁動,她唯有默默地注視著遠處山坡上的宮殿——華麗,雄偉又有一點寂寞地聳立在山上。這裏就是殺生丸的宮殿!

離開黑鬼婆的這半個月,她一直不停地向西前進,前進,憑著妖怪的直覺,她捕捉著關於宮殿的一切氣息,雖然如此,她還是費盡了周折,她記得邪見對她講過,宮殿在一片四季不敗的花海中。

“那麼大人是很喜歡花了,邪見大人?”

“才怪,大人對花花草草一點興趣也沒有,隻不過從老爺在時,宮殿周圍就全部是花了,大人是懶得除去它們罷了。”

回想這些對話還象是昨天發生的一樣,阿鈴看著連綿無盡的花海在微風的吹拂下,將浪花一般的花瓣送往宮殿所在的地方。似乎在對她說:“嘿,你的殺生丸大人在裏邊呢。”

“好……好漂亮。”阿鈴癡癡地看著,突然她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沒帶禮物給大人呢!上次我是偷偷跑掉的,我應該賠禮道歉!啊……我拿什麼賠呢?她的尖耳朵耷拉了下來,還象小時侯一樣為難的攪動著自己的手指,東張西望著。而且,我趕了這麼久的路,好髒呀,大人的宮殿那麼美,我弄髒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