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話說的。本來解元郎合該第一個作詩,何為安搶了頭籌,其餘經魁為了打圓場紛紛作詩,才讓氣氛緩和下來。
看解元郎不氣不惱好涵養,何為安又來撩撥,真當別人怕他不成。
府尹大人再次皺眉,對著主考官小聲不悅道:“禮經魁怎不懂禮?”
在場雅樂陣陣,堂中舉子們私語紛紛,府尹大人這一句話,隻有坐在他身邊的主考官聽清楚了。
主考官笑道:“下官看的是卷子文章。府尹大人也見到了,他文采還是不錯的。”
府尹大人沉默了一會兒,冷笑道:“既然禮經魁都說拋磚引玉了,那謝解元何不獻玉。”
謝十州起身微笑道:“大人說笑了,晚生怎敢說個‘玉’字。”
謝十州這話說的謙虛,再加上被何為安幾番針對,他皆不在意,氣度涵養上,便甩下何為安不止一籌。
在場人心想,哪怕謝十州比不過趙信,隻要能和何為安開始所做詩歌比肩,這也不算輸了。
謝十州環顧眾人,徐徐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這小小的鹿鳴宴,我還不放在眼裏。至少等到瓊林宴上,我才有幾分欣喜。
謝十州這首詩,既是祝福諸位舉子,更是直抒胸臆。前兩句借景抒情,浩瀚壯闊,氣魄雄渾,對仗工整,渾然天成。後兩句由景抒臆,含義深遠,耐人尋味,其向上進取的精神、高瞻遠矚的胸襟溢於言表。
且四句詩皆用對仗,前兩句正名對,後兩句流水對,氣勢充沛,一意貫連,可見其功底。
前幾人詩歌做出時,叫好聲不斷。謝十州吟詩過後,在場卻沉默了好一會兒,隻餘下雅樂飄飄。
半晌之後,府尹大人才拍案道:“解元郎蓋世之才,名不虛傳!本官敬你一杯!”
說罷,府尹大人舉起酒杯,淺飲一口。
“大人過獎,晚生惶恐。”謝十州恭敬舉杯,一飲而盡。
趙信拉了拉身旁衛玉楠的袖子,湊近小聲道:“我還以為這次鹿鳴宴該我出風頭,沒想到還是被柏林搶光了。我不高興。回去把你釀的桂花酒送我一壇。”
衛玉楠白了他一眼,背過身一副不願意理睬他的樣子。
鹿鳴宴之後,何為安看著謝十州那怨毒的眼神,顯然這次真正把他恨上了。
謝十州覺得很無語。
老老實實讀書科舉做官不好嗎?恨這個怨那個,天天嫉賢妒能有意思嗎?還能不能好好的做學問了?
謝十州轉念又想,曆史上也有許多私德不好的大學問家。可想而知才華如何和品德沒關係,何為安才華橫溢和他如同神經質般的嫉妒心也沒關係。
至少他沒有因為自己考的比他好就喊打喊殺吧。
鄉試之後並不馬上進行會試,會試的時間定在來年的二月,因此謝十州還有一段時間備考。
再過半月就要過中秋節了,八月初一這天謝夫人帶著謝九州謝十州以及榮華和柳葉白到靈光寺去上香。
馬車在通往靈光寺的道路上行進著。
上山的人很多,他們往上走時,已有好多的人從山上下來了。榮華吐了吐舌頭說:“這麼冷的天,我還以為我們來的是最早的”
“我跟你說人很多,你還不信,現在證實了吧!“謝夫人對著榮華說道。
榮華則哈哈一笑,追著走在最前麵的柳葉白而去。
靈光寺到了,上香的人排成了隊,大殿外的人根本就進不去。榮華她們幾個隻好把香燒在了擺在院子裏的香爐中,然後磕了一個頭,謝夫人便帶著他們幾個直接去了方丈室。
可能是快要過節了香客多的原因吧!方丈好像並沒有念經,而是和幾個香客正在喝茶聊天。他一看到謝夫人,便笑著站了起來。
“阿彌陀佛,謝施主一向可好”方丈雙手合十,嗬嗬笑著說道。
謝夫人忙點頭彎腰,回禮道:“方丈好!”說完便自己招呼謝九州他們幾個坐了下來。剛才和方丈說話的幾個人,一看謝夫人他們來了,便起身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