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十二)(1 / 1)

“嬪妾本想著借著此事鬧僵起來,驚動了皇上或是太後,嬪妾再不敢奢望能親自撫養皇長子了,隻想著能保他姓名,平安長大,也就心滿意足了!”

我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可你沒想到皇後竟然把這件事壓了下去,捂得緊緊的,秘而不宣。眼看著時間越久,中毒一事就要過去,你不甘心皇長子受了這一場苦,卻依舊要活在日日麵臨危險的恐慌中,所以,才跑來求本宮出手?”

“稚子無罪,求貴妃娘娘開恩!”荷貴嬪以額觸地,滿心虔誠開口道,“隻要帝妃娘娘願意救皇長子,往後娘娘要嬪妾做什麼,嬪妾萬死不辭!”

我對荷貴嬪的這些豪言壯語一句也不信,亦不放在心上,我唯一感興趣的,是此事牽扯到了皇後。

隻是,照荷貴嬪所言,皇長子在皇後宮裏也不平靜,究竟是皇後監守自盜,還是,誰竟敢膽大包天,將手伸進了皇後的宮裏。

我並不應承她的話,隻淡淡開口問道:“貴嬪妹妹覺著,那要害皇長子之人究竟是誰?會不會…是皇後自個兒監守自盜?”

“斷然不會!”荷貴嬪飛快地否決。

我挑了挑眉頭,聽她繼續說了下去:“不知道貴妃娘娘有沒有留意過,皇上登基以來隻選過一次秀,留牌的人也不多,可宮中卻有許多份位低下的嬪妃。”

“這些嬪妃大多宮女出身?”我瞬間明了荷貴嬪的意思,一臉恍然大悟接口道:“皇後自己早已過了生育的最佳年齡,而那些份位低下的嬪妃產下皇子是不能自己撫養的,是以,她們無論誰產下皇子,都必須養在皇後膝下,做她的兒子,尊她為母後?”

荷貴嬪點點頭,肯定道:“是以,皇後娘娘是沒有理由對皇長子不利的。”

“隻是,那香草可靠得住?這會子,她該早就被皇後拿住了吧?”

“嬪妾既然派了她,就定然拿捏得住她。若她果真招供,嬪妾這會兒哪還能在這裏和娘娘說話?”荷貴嬪鳳目半眯,眸底閃過一絲冷意,“況且,她根本近不得皇長子的身,皇後也不會輕易懷疑到她身上。”

我斂了神色,眼眸之中滿是殺意,沉聲一字一句道:“既如此,那不管真相如何,對皇長子不利的,就隻能是皇後了!”

*

連著幾日,密甘白日裏跟著沒藥熟悉我的習慣,夜裏出去打探消息。

這日,沒藥再侍奉我起身之時,身後跟著密甘。洗漱完畢,我朝她伸過手去,密甘頓了一下,才走上前扶我起身,歪在梳妝鏡前。

我從鏡中瞟了一眼麵無表情,規規矩矩立於身後的密甘,開口問道:“會梳頭麼?”

她仍是不亢不卑,恭敬回道:“回主子的話,學過。”

“那今兒個就由你侍奉本宮吧。”我環視了眾人一眼,吩咐道,“都退下去吧!”

宮女們行了個禮,魚貫而出。密甘躬身上前,接過沒藥遞過來的梳子,熟練地給我梳了個富貴流雲髻,從錦盒中挑了赤金銜珠鑲藍寶石環步搖插入發髻中,細細打量了一番,又從錦盒中挑了幾朵粉色絨花,斜斜地在髻邊密密簪了一排,與步搖遙相呼應,相得益彰。

我對鏡細細看了看,透過銅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滿意地點點頭,讚道:“好手藝!若不是知道密甘入宮不久,本宮都以為你是宮中侍奉多年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