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我就笑了,既然這是一個早已布好的局,那麼,即便我沒有佩戴那串珍珠項鏈,也還會有其他東西出現。
果然,荷貴嬪苦笑一下,小心翼翼開口道:“娘娘去得晚,自然沒有看到,那一日嬪妾也是戴了珍珠的。娘娘剛入宓秀宮,香葉就來稟了,說娘娘也戴了珍珠,宮裏的規矩娘娘也清楚,嬪妾便以怕惹惱娘娘為由,叫香葉將嬪妾身上的珍珠項鏈摘了。”
“珍珠散落一地之時,嬪妾亦是慌了,又不敢違背皇後的話,假意踩中珍珠,腳下一滑,便朝娘娘倒去,娘娘上前兩步穩穩扶住了嬪妾。”
“嬪妾剛鬆了一口氣,朝椅子走去之時,殿中再次慌亂起來,原本扶著嬪妾的您,竟直直撲了上來,重重壓在了嬪妾身上……”
荷貴嬪說到此,仍是心有餘悸,猛然想起什麼似的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不管慌亂之中究竟是誰,推了我那一把,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肯定是皇後安排的。
我不過侍寢入宮,她便那般容不下我,竟然拿皇嗣孤注一擲,也要壓製於我。那麼,止殤宮的那些磨難,也一定與她皇後脫不了幹係,我有孕一事也斷然,逃不過她的耳目,她又如何能容得下?
玉妃協理六宮,可實權仍舊還在皇後手中。玉妃也說過,守在止殤宮門口的殿前侍衛絕不是誰都可以調得動的。
皇後,皇後!
我心中鈍痛,猛然收緊了廣袖下的十指,既而,又一點點放開了去,將心底湧上的痛楚一點點壓了下去。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一臉平靜地回視著荷貴嬪,眼眸清澈見底,輕聲開口:“本宮若說並無意害你的龍胎,慌亂之中是有人推了本宮一把,才壓在了你身上,你信麼?”
“當時不信。”荷貴嬪直直地看著我,語氣之中並無半點奉承之意,“可後來信了。”
荷貴嬪長歎一聲,回憶道:“當時嬪妾恨足了娘娘,覺得娘娘定然是想趁機謀害嬪妾的龍胎,然後推說慌亂之中失了平衡。可後來,嬪妾看著娘娘反擊玉妃,爭奪六宮大權,就明白了,那一次想害嬪妾的,不會是娘娘。娘娘若真想害嬪妾,又豈會用那般拙劣的手段……”
荷貴嬪滑下楠木椅,跪倒在地,垂首低語:“嬪妾該死,請娘娘責罰,嬪妾也是…沒有辦法。隻求娘娘看在皇長子是皇上親骨肉的份上,救救他!”
我看著荷貴嬪一臉疲憊,悲痛欲絕的神情,不由冷哼一聲,淡淡開口:“救他?難道皇後娘娘還會害皇長子不成?要害皇長子的,恐怕是荷貴嬪你這個皇長子的親娘吧?!”
荷貴嬪瞪大了雙眼,一臉驚愕地看向我,眼眸之中滿是恐懼之色。
我知道,我猜對了。緊緊盯著她,冷冷開口道:“皇長子過繼到皇後娘娘名下,長大了皇後娘娘便是他的母後,與你荷貴嬪再無半點關係。倒是你荷貴嬪,為了嫁禍皇後,爭奪皇長子撫養權,竟然讓貼身宮女香草給皇長子下毒!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