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沉默著將衣服一件件的幫她一起穿好。
比著張柒的身形用自己的衣服在榻上墊的厚厚的，最近幾晚她都隻能趴著睡了。
雖然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張柒覺得很累很困，但身上確實是傷的不輕，夜裏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去感知傷痛就越發覺得身上疼痛難忍。
啟聽著她時不時就動一下，想拍拍她哄她睡，卻無從下手，背上全身淤青一片，她今日身上的傷可比自己那天打她的傷不知要痛多少倍。
想了想便開始講著故事幫她轉移注意力，這些故事對張柒的吸引力極大，她也實在是個好奇寶寶，每次聽故事的時候都會問一堆的問題，要不是啟見多識廣，還真不一定架得住她問。
啟講故事之前就擔心會不會讓她越聽越精神，因為前幾天晚上都是這樣的，但是架不住她想聽，等講完故事再讓她慢慢睡也不算很晚，
但是今晚自己都想睡了，然而張柒依舊沒有睡著，不過呼吸倒是平順了很多，心疼她不聽故事隻怕會一直想著傷口疼，但是這晚上不睡也不是個事，“不許再問，再聽一個就該睡了，都要天亮了。”
張柒一想也是，聽完後就不再過問，而是想著要怎麼加快速度醫治啟，但是想著想著，又覺得身上痛了起來。
啟原本聽著她呼吸聲平順，以為她應該是困了要睡了，結果，沒多久她的呼吸又粗重起來，就知道她又痛的很了，“上次和你說過，不可以隨意冒險，現在可嚐到了滋味？我的身子已經好了不少，以後不要再去山上了。”
張柒心道她想要的是他痊愈，醫治病人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我能治好你的腿。”
房中突的靜了下來，就連火堆中火花爆裂的聲音都沒有了。
啟默了片刻後才道，“所有的醫都說它不可能恢複，我不介意它不能動，七很介意和我一個瘸子在一起是嗎？”
張柒覺得啟的語氣很不對勁，費勁的稍稍支起身子抬頭一看，他的神色很是奇怪，而且這問話真的沒有意義，她不介意就能離開嗎，“我不介意你是不是瘸子，但是我想醫治好你，因為我可以醫治好你，我真的可以醫治好你。”
然而，她就算是這麼說了，啟還是道，“你自己身上的傷好之後，飯食裏就不要再加藥。你若是嫌棄我的腿不能動不想和我在一起，等你到了十五歲我自會放你離去。”
“你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毒少了，為什麼不相信我能醫治好你的腿？”張柒趴不住，索性坐了起來看著他，不需要恢複，為什麼？哪個男人希望自己一輩子在榻上不能動全靠別人照顧的。
啟此刻的神色極為陰鬱，卻轉開自己的聲線抬手遮了自己的眼，“七，它真的不會好，用白費力氣。”
張柒心道這個人平常一副溫潤書生的樣子，陰鬱起來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他這般模樣，一般小孩子要被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