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周末的那次聚會似乎過得不太愉快，三隻女人居然為男人這個話題爭論了一晚，大家都覺得特別沒有意思，一連幾天都沒有彼此聯係。這晚，寂寞和老男人剛從店裏回來，到家就接到風蝶的電話，說是實在太無聊了，想找人說說話。
老男人先進的門，寂寞一邊換鞋一邊把手機擱在耳邊，與風蝶通話同時又把一隻手長長地伸著，示意老男人幫她把包拿過去放好。老男人漠然地走開，徑直走到客廳一屁股坐下，打開電視機，聲音開得老大，隻當不看見。寂寞朝他離去的背影看了看，繼續跟風蝶講話。寂寞電話裏勸她不要老是悶在家裏，下班了去看看電影，或者廣場裏聽聽音樂，把心放開點，要不然沒事來她家坐坐。
“要不然這樣吧，你去學點什麼，不要老糾結你家郭啟明的事了，暫時把注意力轉移，心放開點啊，別憋出病來。”寂寞說。
“像我們這個年齡，還能再學些什麼呢？書本都扔掉N多年了，大腦都生鏽了。”風蝶在那裏抱怨著，突然又想起來說：“要不寂寞，我們去學車子吧。你陪我一起去學，現在大家都在考駕照。”
“學開車？”寂寞叫了起來，聲音不是很大，老男人把目光從電視上收回來，看了她一眼，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電視的新聞上。
“你怎麼想起來去學開車？你要買車了？”寂寞好奇地問。記得以前她說過，郭啟明工作不調回來她是不會去買車的，沒多少用處。
“去不去？現在大家都在學，以後總要買車的嘛，不如先去學了再說，反正沒事做。”風蝶在電話裏動員著，她為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興奮著。
寂寞覺得這個建議也不錯，這幾年買車的突然多起來，前兩天報紙還刊登過，說市區裏的車子正以每個月幾十輛的速度在增加，不管自己將來買不買車，學一點總不會有錯。於是她在電話裏也高興地說，好嘛，被你提醒了，要不明天一起去駕校報名。
兩個人喜笑顏開地商量好，約好時間，這才把電話都掛了。寂寞坐在沙發上朝老男人這邊挪了挪，問：我去學開車好不好？她滿以為老男人會讚同的，現在學車也算不了什麼大事，她隻不過想跟他分享一下自己依舊還興奮著的心情。自然想不到老男人居然拉著個臉，悶聲說，你要去學開車怎麼也不問問我，自己就做了決定？
寂寞一愣，有點不明白地問他怎麼啦？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是風蝶邀請她一起去的，兩個人做個伴也好。老男人還是不滿意的意思，他說不是大事又來問我幹什麼？寂寞被他嗆住，傻傻地看著他。他又說，現在大馬路上都是車，交通出行這麼不安全，你去湊什麼熱鬧。像你們這些人去學車，將來出來就是多了兩個馬路殺手。寂寞挺不服氣的，說怎麼這麼小看人，照你這麼說，我們女人是不用學開車的了？老男人又說家裏已經有一個開車的就行了，女人還是安分守己一點的好。
寂寞一聽這話就覺得特別不入耳，有點生氣了，衝他囔嚷說，怎麼啦，誰規定女人不能學車呢？女人開車就不是安分守己了？怎麼理解？再說了，你會開車是你的事，那我也得學會啊。
老男人也不退讓，反問她：什麼我會開車是我的事，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這也分出你我來了？
寂寞被這一問頓時給禁住了，心裏想著他這話似乎也沒錯，可是聽著怎麼就覺得這麼沒道理呢？一時又想不出反駁他的話，氣呼呼地拿過遙控器一個個台轉換著。老男人看她這樣，一手伸過來摟住她的肩說怎麼生氣了？她身子一扭，把他的手甩開，嘟囔著：我學車為什麼不可以，人家都在學。老男人說家裏已經有一輛車了，難道你還想再買一輛？寂寞看著他滿心奇怪地說：我買不買車跟學不學車並不矛盾啊，再說了，正是家裏已經有一輛了，所以我更有必要去學啊，萬一以後有事也可以自己開開啊。
老男人突然就放開她站起來說，我就知道你想開車了，才這些日子，你著什麼急呢？寂寞聽到此話一時眼睛都瞪大了，呆呆地看了他半天，忽地一甩遙控器，從沙發上拿起包一言不發就走。在門邊穿鞋的時候，老男人快步走過來，一把抱住的她的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晚上心情不太好，工作上的事比較煩，對你說重了。寂寞被他這麼一說，眼淚嘩地一下就出來了，憋著聲音在那裏哭。老男人著了慌一樣，用手不停地替她擦眼淚，她的眼淚像是關不住的自來水，不停地流出來。老男人使著蠻力，一把把她向上拎起來，一步步往裏走，放到沙發上，輕聲說不要生氣了，是我不好，不該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