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午夜,寂寥的夜。風有些涼。
窗外的樹葉刷刷的響著,天是濃重的黑。
明日,應該會下雨。略低的氣壓,使得空氣有凝結、滯留不去的錯覺。
他緩緩的睜開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額頭,指尖有微微的濕意。
未來得及起身,敏銳的直覺便已繃緊。有東西。
在他的床幾步之外,長發披肩的女人抱著形狀詭異的物體,一襲白裙,幽幽直立在原地,裙上閃著詭異的光澤,似水流動著。
“汪。。然。。。”她開口,低沉的聲音響在空曠的房間,回蕩起一片死氣沉沉。
他沒有動。
“汪然。。。。”女人喃喃念著他的名字,緩緩飄近,身上帶著涼意。
他仍然沒有動。全身繃緊,高度警戒。
女人一個撲身,他迅速往身側一滾。
長臂一伸,啪的拍開了床頭的燈,幹淨利落的順勢旋身直起身子。
季靈溪穿著及膝的白色絲質睡裙,蓬著滿頭的波浪卷發,懷裏抱著一隻超大號長約一米的棕色泰迪熊,以不雅大字型趴在他床上。
這是夜襲!也不是夜襲是什麼?
“你、要、幹、嘛?”一臉寒意的男人雙手交叉在胸前,濃密的劍眉皺成川字型,目似寒星,性感的上下嘴相互親近幾下,又重新抿住。
如果說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她應該早就翹掉了。
隻穿吊帶裙而顯得有些單薄的女子把埋在被子上的小臉半抬起,看也不看他,蜷起勻稱白嫩的腿,咕嚕嚕一個小滾,把自己包在被子裏。啊,被子讓汪然給加熱啦,好暖和哦。
她滿足的吐出個小小的歎息,背對著他,在被子裏輕輕蹭兩下。
“我睡不著~來找你玩嘛~”
站在窗邊的男人望一眼濃重的夜色,再看看蜷縮在被子裏的小貓,無力的向著屋頂翻個白眼,乖乖躺倒。反正床大,多個寵物倒也不嫌擁擠。
“汪然,你知道我不能輸嗎?”安靜半響,她突然回過身,麵朝著他,尖尖的鼻頭還沒有暖起來,紅紅的,一雙瞳人剪秋水,目不轉睛直直看他,是難見的認真神態。
他在心裏微微歎氣,“你不會輸。”
聽到想要的答案,她瞬間靈動起來,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眸子裏一片深黑柔亮,“沒錯!我不會輸的,我的自尊心,我自己贏回來。”然後,身子隔著大隻的泰迪熊,小腦袋奮力擠過來,壓在他胸口,“汪然,你的心跳也很有力。”
他彎唇一笑,這個多愁善感的丫頭,這是怎麼了?
汪然的心跳,規規律律安安穩穩的,撲通撲通,好舒服,讓她好想睡覺。
汪然不用香水,他的味道,叫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