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怎麼了?”
他抱歉而奇怪地看著他,爪子縮回原位,聲音悶悶地問著。
沈肖羽怔了怔,手縮了回去,目光躲閃地避著他,訕訕地笑了笑。
“我沒事,麟麟。”
他聲音壓抑地說著,手卻在身後暗暗地捏了個訣,腳下劍動隱隱。
麟方低低地應了聲,頭低了下去。
卻有血光妖戾,從他眼裏一閃而過,麟方閉上眼睛,麵部掙紮而扭曲。
而他們腳下的仙劍,劍芒幽幽,劍身顫動起來。
“我們到了,麟麟。”
沈肖羽不複清潤的聲音同時傳來。
麟方低低地應了聲,睜開了眼。
原來是到了臨淵閣。
他抬眼,卻目色驚駭而不安,“這,這是臨淵閣?!”
……
臨淵閣,顧名思義,即是臨淵而立,飛簷隱隱在懸崖峭壁,崖旁有青山鬱鬱,花雨蔽天,壁上流泉飛濺,水光映著陽光霞氣,氤氳成一片彩光虹氣,遠遠望去,仙家福地。
更逢每日晨時,當朝光霞氣映染著雲氣渺渺,水幕洞天,氤氳起一片片霞氣彩虹,而白鶴清鳴從閣頂或渺渺雲氣中,清鳴而過,更是這臨淵閣最美的一刻。
而臨淵閣可聚天地靈氣的地理位置,使得它一直作為蜀山最重要的丹藥方而存在,是蜀山出了名的仙境勝地。
可現在,這座極負盛名的蜀山仙境,卻幾乎成了一片廢墟……
——紅牆白瓦的閣樓不知為何坍塌成了一片的斷牆殘瓦,不時有烏煙瘴氣從那裏鬱鬱散出,籠罩了四周,而那黑氣鬱鬱,烏煙瘴氣之中,卻隱隱有道身影,模糊地臨崖而立,雖看不清他的模樣,但他環繞周身幾成實質的陰森氣場,卻襯得這廢墟般的臨淵閣更沒了半分的仙靈之氣,反倒更像蜀山另一座出了名的建築——鎖妖塔。
麟方猛地跳進同樣目瞪口呆的沈肖羽懷裏,身體篩糠般地抖個不停,他抬起頭,與身體奇怪僵直的沈肖羽麵麵相覷。
“大師兄,你是不是飛錯了方向,跑來鎖妖塔這邊了……”
“……沒有,麟麟。”
沈肖羽有些猶疑,卻還是伸出手,撫上麟方的發頂,那隻未經包紮而依然鮮血淋漓地手,一下一下地安撫著麟方,他溫溫煦煦地朝麟方笑了笑,眼神卻驚怔疑惑,聲音亦很是苦澀,他說,“這裏確實是臨淵閣。”
那那隻未經包紮而依然鮮血淋漓地手,一下一下撫摩著他發頂的手!
麟方突然低下頭,神智一下迷迷糊糊起來,有東西,從他癢痛的牙齦破出,寒光森森地露了出來,而更多奇怪紛雜的東西,鼓囂著要出來……
要出來,出來嚐嚐……
嚐嚐那鮮美的血!
“那,這是怎麼回事?”
麟方的爪子突然伸在空中,在虛空中,用力地撓了撓。
“臨淵閣……”
麟方小聲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平複躁煩不安的情緒,聲音壓抑而悶悶地繼續問著,“臨淵閣,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
驚怔的沈肖羽無言以對。
“臨,淵,閣,怎,麼,成,了,這,樣,子!”
卻有另外一道聲音,一字一頓地,像很是疑惑,卻咬牙切齒地吼了出來。
有風,隨著那聲音,滾滾而出,吹散烏煙瘴氣,有身影,模糊卻迅疾地朝他們飛了過來,轉瞬來到他們麵前。
一種陰森至極的氣場,隨著那人的到來,烏雲蓋頂般地籠罩了下來。
麟方猛地瑟縮了一下,更深地窩進沈肖羽懷裏,獠牙也受了驚嚇般地縮了回去。
沈肖羽的身體又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