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仔細品味這首《月下獨酌》,能充分感受到李白的孤獨。皎月當前,芳香花間,如此良辰美景卻隻能與自己的影子一同邀月暢飲,是何等無奈的寂寞。不過,在詩人眼中,寂寞也可以是一種享受,至少還有影子作伴。
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影子,不但忠心耿耿,而且寸步不離,若把影子當作朋友,自然就不會覺得寂寞。但是,倘若伴隨左右的不是自己熟識的影子,而是突然出現在鏡中的惡鬼,那又會是怎樣的可怕經曆呢?
鄙人慕申羽,是一名**,隸屬於專門處理詭異案件的詭案組。因為工作的關係,我經常會接觸到一些離奇的案子,在接下來這宗案子裏,我將會跟一隻藏身於鏡子裏的惡鬼周旋……
“你們覺得有壓力嗎?”偉哥突然拋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然後一個勁地向我們抱怨,“自從被老大招安進來做臨時工後,我每天的時間都耗在毫無技術含量的資料錄入當中,跟幹體力活沒兩樣。想當初老子隻要隨便編個木馬,就能翹起腳等著數錢。每逢有應用新技術的硬件推出,不管價錢有多BT,我都會第一時間弄回來研究。可是現在呢?我連換CPU的錢也拿不出來!作為本世紀最偉大的黑客,我感到壓力很大。”
雖然偉哥經常會抱怨在詭案組裏隻有他才是臨時工,以及老大不準他做任何違法的勾當,就連下載盜版軟件也不行,我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可是,這一回他的抱怨,卻罕見地得大家的共鳴。而且首先作出回應的,竟然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雪晴。
“嗯,我也覺得壓力很大。”雖然雪晴沒有說明壓力的來源,但我猜她所說的壓力應該是指傅斌。
自從上次跟傅斌合作之後,他總是找機會過來溜達。雖然他每次都有不同的借口,但目的卻非常明顯,就是想修補跟雪晴的關係。不過效果似乎並不理想,雪晴至今仍對他不理不睬。
蓁蓁也跟大家抱怨,說最近有不少同學及親友結婚,每次參加婚宴總會有人問及她的感情生活,甚至提出給她介紹些青年才俊。尤其是她姨媽,每次跟她父親蝦叔碰麵,總會問上一句:“小蓁談男朋友沒?”仿佛怕她嫁不出去似的。這讓她覺得很煩膩,自己才24歲,用得著為婚事這麼著急嗎?
蓁蓁剛把話說完,偉哥跟喵喵的目光立刻落在我身上,仿佛我該對此負上全部責任。蓁蓁也意識到這個話題太敏感,霎時間臉色便紅潤起來。為免尷尬,我馬上扯開話題,跟大家說我的壓力也很大。因為老大總是要求限時破案,而且在他眼中破案是應該的,不能破案就得受處罰,所以老是用各種各樣的懲罰來威脅我。
“我也覺得壓力很大……”
一直被視為毫無煩惱的喵喵,在聽過我們的抱怨後,竟然也皺起眉頭。當我們為她的煩惱而感到好奇時,老大從外走進來,揚了揚手中的檔案夾,“你們的壓力會比這個六歲的小女孩大嗎?”說罷便把檔案拋給我。
我翻閱檔案後,不禁皺眉道:“才六歲的小鬼,竟然在電話亭裏上吊自殺?太扯了吧!”
老大點頭說:“的確很扯,但根據現場的證據,確實沒有他殺的可能。雖然處理此案的同僚對死者家屬宣稱是意外,但他說這話時,自己心裏也沒底。”
“不是他殺,也不是意外,那就隻能是自殺了。可是,六歲的小女孩有可能自殺嗎?”蓁蓁也皺起眉頭。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浪費納稅人的錢給你們發工資嗎?”老大瞪大他那雙小眼睛,咆哮道:“還不快去調查!”
我跟蓁蓁在老大的咆哮聲中落荒而逃,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偉哥向喵喵小聲問道:“你有啥壓力啊?”
喵喵眉頭緊皺,愁腸百結地回答:“我想了一個早上還沒想好,今晚到底該跟朋友去吃壽司好,還是去吃PIZZA好。”
聽見喵喵這樣的回答,我差點沒摔倒,然而偉哥接下來的話,卻更讓我吐血:“把我也帶上吧,我已經吃了三天方便麵了。”
根據資料顯示,這宗案子的案發地點是縣實驗中學對麵,一個位於文具店前的電話亭內。死者是一位名叫蔡少萌的六歲女童,被發現時脖子卡在電話線上,且已經停止呼吸。雖然以死者的身高,在站立的情況下,脖子並不能伸到電話線的高度。但在電話亭下方,一根距離地麵30厘米的鋼管上有死者的鞋印,由此推斷死者有可能是踩著鋼管往上爬,自行把脖子伸到電話線上“自殺”。不過,一名年僅六歲的女童,有可能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