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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爺皺起了眉頭，重重地點了頭。
“所以啊……”我不想說，可我不說也改變不了現狀，“帶他到血陵去，想複活他之類的話，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我幾乎喊了出來，“他現在這個狀態，如果能安安穩穩投胎轉世，就已經是是他最好的歸宿了！你還要折騰他幾乎凝聚不起來的魂魄，去附著到身體上麵成為一具活屍嗎？”
許爺低頭不語，我也低了聲音說：“更何況，就算成功了，他也沒力量支配身體了。一邊凝魂，一邊固魂……你的壽數豈不是要折得更多？”
聽我說到“壽數”許爺霍地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我勾了勾嘴角：“之前我一直在跟你媽媽求教，自然有的是機會問這些。你的情況，大概能活個五六十歲。如果要幫秀哥‘複活’，大概要折五年到十年的壽。如果再加上凝魂……你今年已經二十二了，你真的覺得活到四十歲就足夠了麼？”
許爺咬了咬嘴唇，沒再說話。
我們各自都沒有再看對方，反而都在看著秀哥，看了半晌，我才接著說：“所以，就讓秀哥投胎去吧，輪回轉世，魂魄能得到修複。這是他最好的選擇。於你也好。”
“他不會答應的。”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你會折壽。”我說，“你別再說那些話騙我們了，什麼你是死過一次的，才不會受到陰陽生死的限製。你跟真正的活屍還是不太一樣的，你也是會死的，而且你也是怕死的，否則為什麼一有危險你都會先跑？”
“我哪有……”
“還有你總掛在嘴邊的行善積德。”我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還不是因為你死而複生已經是逆天而行？為了不拖累身邊的人，隻能用德行來補。你媽媽也說，算命的都說你是善相凶命，會帶累身邊的人，隻有我這種靈力強的，才不會被拖累。”
“你……”許爺似乎被我逼急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怎麼了？”我反問。
“看到秀英這個樣子，你難道不應該先痛哭一場，然後要死要活地要求我一定要履行承諾複活他？你幹嘛這麼理智地分析起利弊來，還反過來勸我？”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聽著我這個欠揍的回答，許爺已經把手揚起來了，可他沒有打下來。
“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他無奈地放下了手。
我沒再理他，單手從他放在床邊的大包裏翻出了凝神香，找到另一個香爐裏重新點燃，等它的效果上來了，我就去掐滅了安魂香。
“你要幹什麼？”許爺問。
我平靜地看著他：“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早晚要說，就今天說了吧。”
“不行！”許爺衝過來幾乎要打翻床頭的香爐。
“什麼不行？你還心存什麼幻想？”
“那不是幻想！”
“怎麼不是！”我說，“一開始就是！”
我們爭執不下，但安魂香的效果在這過程中逐漸散去，於是秀哥醒了過來，打斷了我們的爭吵。
“我怎麼……”秀哥清醒了些，魂魄也亮了一些，“我怎麼會睡？”
“是我們想讓你休息休息，養養傷。”我說著，忍不住罵他，“你自己疼，自己難受，你都不知道說的嗎？現在搞成這樣，你讓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