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和許爺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叔叔也沒有打擾我們的意思,等再醒過來,已經是在許爺爸媽家裏了。
我醒來的時候許爺早就醒了,他出出進進好幾次,才發現我醒。
“醒了?”他問。
我“嗯”了一聲坐起來:“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昨天就醒了。”
“昨天?”我暗自心驚,難道我已經睡了超過一天了麼?還叫什麼睡覺,這分明叫做昏迷!
此時,我突然覺得少了些什麼,於是問:“秀哥呢?”
許爺皺了皺眉頭,沒說話。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又問了一次:“秀哥呢?”
許爺說:“昨天我就把他的上身送到我那邊的房子裏,跟他其他的骨頭團聚了。整副的骨架終於湊齊了,咱們歇歇,也該為下一步做準備了。”
“秀哥呢?”我還是這句話。
許爺歎了口氣:“當然是在我那邊的房子裏。跟他屍骨在一起。”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而許爺顯然不高興了:“你一醒過來就問他,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了?”
“你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兒麼?”我說,“比我醒的還早,你肯定沒什麼事兒,我就是先問我自己也用不著先問你啊。”
這麼說話純粹是想擠兌他,我還是記得他身上有兩處特別明顯、特別嚴重的傷口。於是我又問:“你身上的傷……阿姨已經幫你處理了吧?尤其腰上的那塊兒……”
“我沒事兒。”他沒因為我先給巴掌再喂甜棗的綠茶婊行徑跟我矯情,“你剛剛說得有道理,其實這次看上去是我傷得重,但好歹隻是皮肉傷。我媽說你傷了元神和氣血,隻怕比我更需要好好調養。”
我下意識動了動右手,發現已經被包紮得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身體慢慢蘇醒,讓我感覺到了渾身的酸痛,還有一些不經意的擦傷,都火辣辣的。
許爺過來把我按到在床上:“好好躺著吧,我去跟我媽說你醒了,看看我媽怎麼幫你調養身子。我也先出去一趟。”
其實用不著他說,我也知道我傷了元神。這次在長陵的行動幾乎一直都是我在主導,挖出了屍骨,斬散了龍魂,驅逐怨魂,辟開出路,中了一次戾氣,又不斷地放血,要說我身子一點損傷都沒有,那才是騙人的。
沒過一會兒,外麵門響,可能是許爺出門了,接著阿姨便說著話進來:“郭郭你醒了呀,阿姨再給你看看。你說你這孩子,為了朋友也真是拚了命了,別看筱晗身上的傷口深,那都是不走心的,比較起來反而是你重一些。”
阿姨話多也不是一兩天,我隻是笑著,想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