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的一刹那,我覺得我旁邊一片光,白白的,還挺亮,有那麼點兒刺眼的感覺。但是越刺眼我就越想看,這樣的心態也是賤賤的。
等我徹底看清了,我又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嘴裏不自禁念了一句:“**……”
“嗬……”許爺笑了一聲,“我腦補了無數的可能,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反應。”
“你到底給我塗的什麼東西?”我問。
“就是,開陰陽眼的藥啊。”許爺說,“烏鴉眼泡的水,滴了我的血。”
“好惡心啊。”
“你倒是睜眼啊。”
“我不……”
我倒不是怕看到什麼髒東西,隻不過,剛才睜開眼我看到了秀哥整個人**裸地暴露在我眼前,我實在有點無法適應。之前隻是胳膊腿,還有頭,我覺得還可以,但整個身體都閃亮亮的半透明狀,我實在難以適應。
“別鬧了。”許爺說,“現在可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我可不是無緣無故讓你開一次陰陽眼的。”
“那你說為什麼?”
“我們得想辦法出去啊。”他有點無奈,“萬一這裏有什麼髒東西作祟,你看不見,就不能配合我幹掉他了。啊不,也不用你配合我什麼,你隻要別拖我後退就好。”
我心裏忍不住嗬嗬了兩聲,實在懶得跟他爭論到底有沒有拖後腿之類的問題,於是問他:“所以呢,現在咱們要怎麼做?”
“你先把眼睛睜開啊。”
我有點遲疑,秀哥說:“這樣,我躲在後麵,你別看我就是了。”
他似乎有點委屈似的,說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不不,不是的秀哥,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對不起,真的不是你的錯。”
我好像不會說話了。
許爺在一旁笑道:“郭爺,秀英,你們兩個這算是在我麵前秀恩愛啊。一個大男人神態忸怩,一個女漢子語無倫次。”
我當即睜開眼,說:“好了好了你別嘮叨了。現在我就想趕緊出去,你說要怎麼做吧。”
“秀英還真不能躲著,”許爺說,“現在我們沒有光源,隻能靠秀英這點微光了。”
“筱晗……”秀哥反而有些遲疑,“這,不合適吧?我就不信你身上一點兒電都沒了。”
許爺苦笑:“我身上隻有火柴,打火機,這些東西的照明效果還不如你呢。而且,萬一待會兒點火要用呢?我不能現在為了照明浪費了火源。”
照這樣說,他的解釋也還通順。他繼續說:“郭爺你跟著我過來。”
說著,他緊緊拉著我的小臂,一步一步往前走,秀哥走在他的左前方。說實在的,秀哥的照明效果還真是不錯,之前我隻是依靠靈力能看到觸碰到過的部位,陽氣重時甚至看不見他,所以感覺不到他的光亮。
這樣走了沒有多遠,但卻又讓人覺得走了很久,許爺停下了腳步,往前拉了拉我。我跟過去站在他右邊,跟他並肩站著,他告訴我:“站在這兒,別亂動,聽我的話。”
我“嗯”了一聲算答應了,他繼續往前走,秀哥仍在他左前方,走了一段之後,我已經看不清許爺的身形了,但秀哥還是很清晰地展現在我眼前的。
其實由於光亮的關係,我看到的秀哥並不是很清晰,可能是因為心裏知道他是一隻**的鬼,所以感情上會有些排斥。
或者說,我隻是有些害羞。
“秀英,你過去,到郭爺那邊去。”許爺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突然覺得好像有輕輕的回音,他的聲音也突然顯得幽然起來,可能是因為看不見人卻聽得到聲音吧。他似乎是怕嚇到我,所以有意放輕了聲音,但這樣放輕了聲音卻更讓人後背發冷。
秀哥一步步向我走來,我不敢睜眼看他,所以就低下頭去,等到他站到我身邊了,我才發現我麵前有著一個東西。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大概到我胸口這麼高。
“郭爺,你腦子裏什麼都別想。”許爺又說話了。
我又是“嗯”了一聲答應著他。
“把手伸出來,找到前麵那個凹槽,手指扣進去。”
借著秀哥的光亮,我竟然真的找到了那個凹槽,在觸碰到的一刹那,我竟然感覺到一絲涼意從指間滲透進來,直直透入心底。
我又不傻,我當然猜得到。這裏是主墓室,剛才許爺拉我過來,那麼我現在觸碰到的應該就是棺槨了吧?
這是什麼材質我完全辨別不出來,或許也是我沒心思辨別了吧?實在是,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血陵主墓室的棺槨,這個陵墓的墓主人就躺在這裏麵。
許爺讓我這樣扣著棺槨的蓋子,難道是要掀開嗎?
現在的我和許爺一樣能看到髒東西,掀開之後,我又會看到什麼?
無數的念頭從腦袋中呼嘯而過,直到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