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哥瞪大了那雙好看的眼睛並且滿臉期待的表情是我最受不了的,他這樣看著我,我能做的隻有挪開目光,躲閃。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也暗示了我自己,我現在對他的態度就是躲閃,我還不能下定決心答應還是拒絕。
我突然想起了秀哥說過,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對於這件事,我真的不是逃避。因為在麵臨一些選擇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就好像你有一筆錢,你是存銀行還是炒股票?存銀行可能更保險但賺得少,炒股票的話風險大但可能會賺大錢。
老王和秀哥也是這個問題。如果我選了和老王在一起,我們可能安安穩穩一輩子,悠閑安逸但或許有些乏味;如果選了秀哥,那麼我的人生就變成了不可複製的人生,我能經曆常人不可能經曆的事情。
在麵對這樣的選擇的時候,我難道不該慎重點嗎?畢竟關係到我和誰的名字一起印在那個紅本兒上,和誰落在一個戶口本上,關係到我日後過什麼樣的日子。
想到這兒,我突然想起來,就是童魂的事兒之前,秀哥還一副對四兒很愧疚的樣子,仿佛恨不得立即追隨而去,怎麼許爺剛剛說了這麼一句話,他就這麼期待?難道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不愧疚了?
許爺一定是在邊上看出我眼神閃爍、神情全是躲閃,問:“你剛才問長問短的,怎麼這會兒又拿不定主意了?我都不猶豫,你猶豫什麼?”
“我猶豫是因為有選擇,你不猶豫是因為你現在沒得選!”我說,“現在國家要是通過法律,說同性可以結婚,你丫才不管我死活了呢!”
許爺“撲哧”一聲笑了,說:“雖說急了,這話倒是沒說錯。”
“還擠兌我呢你?”我苦笑。
許爺就是有一種能力,就是他明明在罵你,卻讓你聽得很舒服,可能跟語氣有關吧?
“得了吧,”許爺說,“我又沒法逼你們決定,反正辦法我也說了,你們慢慢想吧。你趕緊走,我要睡了。”
他還趕我走?我說:“許爺,你可得清楚,現在是在我家,不是在你家了!”
“那你就別走,咱們一起在這兒睡?”
懶得理他,我罵了句:“滾!”然後就回屋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我媽叫了起來:“小鸞,小鸞!”
昨晚躺下那麼晚,又輾轉很久才睡著,這會兒我還很困,醒過來的一瞬間覺得頭巨疼無比。但我媽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進了我屋問:“你昨晚在廚房幹嘛來著?怎麼油煙機好像被燒了似的?而且鍋台上還有水?靠窗那邊還有好大一片灰塵?你幹什麼來著?”
Shit!我心中暗罵,昨晚忘了收拾廚房了。但這會兒不能裝傻,因為我要是說不知道的話,那些事兒就都是許爺的了。
我迷糊糊地先說:“什麼?廚房怎麼?”
我媽當即把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我也清醒點兒了,瞎話也編好了,說:“昨晚啊,我就是鬼使神差地想開下火,煤氣要是關著就沒事兒了,這不是你們忘了關嗎?一下子就著了。你看我手,關煤氣的時候還燙了呢!”
說著,我伸出被燙起泡的右手。我媽看了特心疼,說:“你也不小心點兒。藥都沒抹啊?我去給你拿藥!”
把我媽糊弄過去了,我也清醒了不少。想起昨天那個童魂說我愛撒謊,好像還真是如此。裝傻充愣說瞎話,對我來說簡直家常便飯,但我一般也都沒惡意的,隻是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媽拿了燙傷膏過來,說:“你這手,盡量少碰東西吧。正好許筱晗跟你一塊兒在家,還能照顧著你。你說你傷的這地方,右手拇指、食指、虎口,正是拿東西的地方。”
“那當然了。”我說,“誰還能用無名指和小指關煤氣麼?”
“就不該讓你學文科!別的沒學會,淨學會頂嘴了。”我媽一邊數落我一邊給我擦藥。
我隻能是陪著笑臉聽著。其實年紀漸漸大起來,心裏對家長的數落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轉變。原來覺得很煩,但現在覺得很幸福。
擦完藥我媽讓我起來吃早飯,我說還困要睡一會兒。雖說平時不少數落我,但我媽對我還是很溺愛的,見我困得不行就不再叫我了。
快到上班時間了,爸媽就都走了。他們前腳剛走,許爺就給我打了個電話。
“你丫話費用不完了吧?”我說,“這麼幾步路你就不能走過來?”
“你現在想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嗎?”
的確啊……我隻能說:“好吧。什麼事?”
“你,再上下**。”
“**又怎麼了?”
“那家夥狗急跳牆了。”許爺說,“看來,我還真得在你家多呆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