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1 / 1)

閉微合眼,那人的身姿便在腦中浮蕩,矯若遊龍,眉目如黛,偏一副男子打扮策馬與自己的馬車迎麵而過,餘光掃來,自己竟然愣怔了一瞬,那是如夜色般沉寂的眼睛,望不見底,讓人心口一震。想著,男子嘴角輕揚了些許。

翌日,睡夢中的成川被嬤嬤嘮叨起來,起床氣未散,抬眼便看見長歌在悶笑,隨手抽了一被子,瞬間打出去,拍在長歌頭上。“主子,您就知道欺負我,我的發型都亂了。”長歌委委屈屈的嘀咕,成川笑道:“看你委屈我就舒坦多了,走著,和爺去春意園轉轉。”推開門,清爽的空氣撲麵而來,院子裏竹林角落下的一池魚遊得正歡,成川隨手撒了一把糕點沫子,一池魚歡騰出水花來,氣的嬤嬤直跺腳,“誒有我的祖宗誒,那魚早晚被你撐死。”成川僵硬了一瞬間,又渾不在意的坐上馬車出府了。

愛養魚是她前世就有的習慣,前世她也是總愛這樣喂魚,李路也是這樣念叨她,可奇怪的是,她的魚從沒有是撐死的。成川以前是成小念,大大咧咧的在孤兒院長大,成小念從沒打開過心扉,除了李路,交往了5年,她認為自己願意愛他付出一切的愛,哪怕飛蛾撲火,直到她撞見李路和別人滾床單,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還真是被燒成灰燼的飛蛾,活了很久的心,突然就死了,一言不發的離開、渾渾噩噩的流淚,一個人坐在陌生的角落,直到再睜眼,已是個嬰孩。來到這異世,她竟然很平靜,傷疤埋在心底塵封起來,不再觸碰,她已經刻意去遺忘。忘記自己是小念,她是成川,有家人的川郡了閉眼睛,掀開車簾,人還沒踏下去一股箭風襲來,成川一腳踢開正要扶她的長歌,順勢後仰,箭尖一側而過射入春意樓門前柱子裏,周圍的百姓一陣驚呼,春意樓的小二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成川眼一眯望向街尾,一匹高頭大馬上坐著一錦衣男子,著金絲邊雪緞的外衫,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頭上戴著束發金冠麵如冠玉、眉目舒朗,成川覺得眼角有些抽搐,坐起身來,盤腿搖扇痞笑道:“三皇子好雅興,當街射殺本郡主,怎麼,是怕小爺先你一步進去春意樓搶了你的相好兒?”周圍的人都驚訝不已,原來是三皇子啊,怪不得敢放箭射川郡主,誰不知道三皇子倉獻揚是出了名的狠辣無情,當今楊貴妃的兒子,就連太子爺都忌諱三分。倉獻揚挑了一下眉,麵無表情的走過來,低頭看了看成川的痞樣,目視前方:“川郡主好似忘了,我說過,我心怡川郡主,川郡主若是再進這春意樓,我就一把火燒了它。”周圍百姓瞪大了眼睛,店小二更是冷汗往外冒,趕緊溜進去通知掌事的,“不好了,不好了掌事的,門口鬧起來了,有人要燒咱們春意樓。”小二跌跌撞撞的往樓上跑,長瀟正喝著水,眼皮都沒抬,嗬斥道:“慌什麼,誰能有這個狗膽,動我春意樓。”小二結結巴巴:“三、三、三皇子,說心怡川郡主,所以,要,要燒樓……”“噗……咳咳咳……咳,你說什麼?”長瀟心裏一萬隻小羊駝奔騰,主子,你的春天終於來了麼,心裏莫名的激動,趕緊跑去窗前看熱鬧。

樓下成川白眼兒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我說倉獻揚,爺不喜歡你這樣的,你死心吧,趁早給爺滾開,別耽誤爺的好事兒。”嘩……百姓驚呼,川郡主果然很不給麵子,意料之中的霸氣啊。

“川兒喜歡什麼樣的?”倉獻揚眉頭微皺,自己……很差麼。百姓一聽,這三皇子簡直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啊,川郡主風流倜儻越過美男無數,多少百姓家的女兒也都為她輾轉反側,她好像誰都喜歡,但是卻沒見誰特別。一時間,大街上安靜的出奇,大家都望著這邊,悄悄立著耳朵,就連擺攤的都哄客:誒誒閉嘴別說話。

成川望天兒妖嬈一笑:“我?我無心,又怎麼會去喜歡呢?。”跳下馬車抬頭望著倉獻揚勾出一抹笑意卻不達眼底:“三皇子,你太耀眼了。”說著緩步踏入了春意樓。倉獻揚坐在馬背上的手僵硬了一瞬,是了,成川料定自己不敢怎麼樣,自己顯露心意本就引起父皇不滿,更何況還有太子……但是……看著那一抹俏麗的背影,倉獻揚心裏還是篤定來日方長,他從不是輕易認輸的人,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必須是特別的。轉馬離去,街上慢慢恢複了熱鬧,誰都沒有注意街邊的一個角落裏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馬車裏的人指節泛白,呢喃:“無心麼……將我這顆心給你,可好?”隨後一愣,自己這是……入魔了麼。搖頭笑笑倚在馬車一側。“玄鏡,通知司衛,我要去南山禪拓寺小住幾日。”男子微歎該靜靜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