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我前夫，小鸞的爸爸。”
倪果不明白季悠然大好的未來，為什麼會落得如此田地，但是若是現在問，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所以還是選擇不開口。
季悠然並沒有再提到她的前夫，隻是跟倪果說了小鸞現在的病情，而且對於顧慎行的出手相助，表示感謝。
倪果真心佩服季悠然堅強，談話間，她感受到季悠然的苦，可是卻聽不到她任何抱怨，隻是覺得上天對她女兒不公平，小小的孩子，要承受無盡的痛苦。
顧慎行不知道季悠然和倪果說了些什麼，隻是兩人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毅然沉重。
倪果走到床邊，看著昏迷中的小鸞，這孩子雖是6歲的年紀，但是身上基本就沒什麼肉，小胳膊小腿兒，手背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輸液留下的針孔。
她的眉眼都像季悠然，睫毛又長又翹，如果能睜開眼睛該有多好。倪果注意到，小鸞的嘴巴長得不像季悠然，她猜可能是像季悠然的前夫吧。
突然，房門被推開，陳蕭看著病房裏的眾人，也有些吃驚。
季悠然一個箭步走到他麵前，抓起他的手臂，焦急的問。“有結果了嗎？小鸞為什麼會突然昏迷。”
陳蕭一改往常貧嘴的樣子，反而沉默起來。
顧慎行摟著倪果的肩膀，也焦急的等著陳蕭開口。
“現在情況不樂觀，從片子上看，確實有東西，良性惡性得等切片組織的報告出來。”
季悠然聽完，簡直晴天霹靂，腿軟得站都站不住，還好陳蕭在身旁，攙扶住了她。倪果看見季悠然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這一哭，自己的心裏也感覺酸酸的。
顧慎行皺著眉頭，“能不能進行手術？”
陳蕭將季悠然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對上顧慎行的目光，認真的回答。“現在還不好說，專家組的意見還沒有出來。”
季悠然默默的留著眼淚，沒有意思哭泣的聲響，像是怕把她可憐的女兒從美夢中驚醒。
“什麼時候能有結果？”
陳蕭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小鸞本身就是先天性心髒病患者，從她身體狀況講，不適合做這種大手術，現在兩個科的專家還沒有拿出確切的方案到底怎麼辦。”
季悠然將臉埋在自己的手心裏，倪果能看見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滴答。顧慎行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拍著季悠然的肩膀，季悠然將身子靠在顧慎行身上，一下子失聲痛哭。那哭聲一下下擊打到其他人心裏。倪果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丈夫摟著別的女人而生氣，反而聽到她的哭聲，差點忍不住也跟著哭出來。
陳蕭看著他們的樣子，心裏不是滋味。要說自己是醫生應該能看開生死，但是真正麵對這些的時候，不免摻雜私人感情。
陳蕭早年就通過顧慎行認識季悠然，這次季悠然來B市為小鸞求醫，也是他建議季悠然去找顧慎行幫忙的，畢竟按她的經濟實力，不可能支付高昂的手術費。
如今專家組都是顧慎行請來的，醫藥費也都是顧慎行出的，不管小鸞的病是否能治好，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過了一會兒，季悠然停止哭泣，睫毛上掛著淚花。“謝謝你們，我沒事，很晚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陳蕭跟著顧慎行夫婦一起出了病房，三個人的臉色都非常沉重，既心疼小鸞也覺得季悠然命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