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有仙國,縹緲似瀛洲。
瑤薑凝煞成隼,注入一絲神念,金光破空劃過,一隻展翼過丈威風凜凜的白頭金翅颶風雕淩空而來。
她坐著大鳥穿行七彩流嵐,所謂扶桑國象碧藍海天間膿爛的芥瘡滴滴答答粘在光潔的鏡麵上,給人一腳踏下把它深深踩入海底的無比厭惡感。
又一個蛆蟲滾滾烏煙障氣的鬼地方,一群朝夕自艾枉度年華的蒼蠅。撲麵而來的膩脂浮靡薰的瑤薑無法暢快呼吸,對於可憐的白羽她不禁黯然憐憫。
乘興而來的那一腔朝聖的向往被漸近喧囂的人流衝淡,瑤薑落落寡歡的佇立在陌生的街頭,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瑤,如果繁華的都市也讓你寂寞如處荒涼的曠野,你會想我,懷戀我的愛。”她想起那些輪椅上的日子,少年象懷抱心愛的新娘抱著她,走過春天青淺的草地,清涼的野花,趟過激流的溪水,抓過呆萌的大蝦,他會用鳥蛋和草葉做成好吃的美食,會讓嚇人的蛇兒跳起滑稽可笑的火舞。
她想他了,莊旻,她痛痛的想為何你不能隻愛我一個人,莊旻,為何你不長成大男人!
梧桐落葉風中打旋飄灑在匆匆來去的人流,沒有人回頭看顧。
瑤薑沿著寬闊的珊瑚路盤旋上山,走向汙濁繽紛的巷窟,她不想知道女優的樂園在哪裏,也不想看到那個和田雨子,隻想一個人走走。
清音閣是和田雨子委身的表演社,刀客,納粹分子,異教徒,政客和商人形形色色,和田雨子是他們豢養的美麗玩偶之一,她的片約排到三年之後,嚇人的片酬也阻止不了那些異態生物莫名的衝動,他們不可遏止的想要品嚐她,以她的吟詠偉大自己壯闊的輝煌人生。
征服藝妓在那英雄後無聊的世界變的有聲有色,男人女人都津津樂道。
雨子有句惡俗的宣言:“美麗隻為英勇的強者折腰。”
執業以來太多的男人在她股掌之間潰不成軍,再三挑戰的代價駭人聽聞,和田雨子在某些物種別有用心的口號裏儼然是反征服的旗幟。
漫無目的遊蕩四天,莊旻發來長文,一萬字說愛她,想求得有效的方式證明愛她的心。
“把白羽弄出來一齊睡睡,”她磨著大牙咆哮,“莊旻旻,她幹別人你也爽,你們一個靈魂,你騙不得我!”
黑洞洞的漩渦突然籠罩在瑤薑惡夢的想象,那陰森可怖的渦旋黑白著兩個窟窿,兩個變態男女指天畫地不可一世,,刹那間她覺得未來一片黑暗無光,手腳屁屁和脊背,渾身上下冷溲溲一片寒涼。
關掉手機,她才發現天色又到了正午時分,這惱人的時刻莊旻必定在服侍誰進食,她狠狠的跺腳,珊瑚路麵裂出丈圓蛛網,平地陡然一聲乍雷,蘑菇升起。
女孩悻悻然抬腳扭臀,蛇腰曼閃出現在三條街之外。
傍晚時分,瑤薑醉意己熏,聽從直覺的召喚她搖搖晃晃轉過八尺街胡同,麵前是一條金絲紫楠木鋪就的丈寬小巷,古舊的齊眉路燈終年不滅,路燈兩邊千年以上幽寒古柏蔥陏成林,左右眺望難以窮盡。綜合小戴和王箏的所有信息,紫楠小路的盡頭是她的清音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