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黑暗的牢獄中,一個十八歲左右少女被鎖鏈鎖在鐵籠,嬌軀半裸,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被鞭打過的痕跡。有的是剛剛才有的——還滴著血,有的是很早以前就留下的——疤已經掉了。
突然,牢獄的門打開了,一個長得並不是多美,隻能算得上清秀的二十多歲的女人和相貌堂堂與女人差不多大小的男人走了進來。
鐵籠裏的少女被突如其來的陽光照射到,不適應地眯了眯眼,才慢悠悠地抬起頭來。
那是一張怎樣傾國傾城的臉啊!粉藍色的大眼睛,如一對耀眼的寶石,鑲在巴掌大小的瓜子臉上,睫毛很長,隨著她的抬頭輕輕地顫動,投下片片蝶影,精致小巧的瓊鼻下是櫻桃大小的紅唇,同為粉藍色的大波浪卷發垂至腰際,在陽光下,反射著燦爛的光暈。透著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和一股倔強的驕傲!
看清楚來人,少女垂下眼簾,看不清表情。她也是傷透了心吧,也是,她不會想到自己最為尊敬的姐姐,曾經為救自己,差點折斷了雙腿的姐姐竟然會……這樣對她。
“我的好妹妹,”長得清秀的女人陰陽怪氣的說道,本來就隻能算得上清秀的麵龐,因為嫉妒扭曲得更加可怖,“你一定不知道吧,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為什麼?”少女想要問她,卻因為太久沒有說話發不出聲音,隻能看向女人,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卻讓女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為什麼?!嗬嗬!雪若情,你可知道我有多麼
恨你!”女人的臉更加扭曲,也更加恐怖了,“明明比你先出生,憑什麼我要卻落得個私生女的名號!憑什麼你是家族的嫡長女,享受至高無上的榮耀和萬人矚目的目光,而我就要落得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憑什麼你是天之驕女,而我卻隻能做家族的廢柴,家族的恥辱!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嗎?父親的眼中,爺爺奶奶的眼中永遠都隻有你,他們可曾顧忌過我的感受,可曾把我雪若鳶當成過雪家的子孫!他們可知道,有一回我發高燒發到四十度,差點被燒成傻子!我恨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對我!為什麼!”
雪若情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話,她沒有想到,她的姐姐對自己的恨意是這麼濃重,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姐姐在家族中竟然過著這樣的日子。
“嗬嗬,你恐怕一直傻乎乎的認為我是對你真好吧,可笑,我怎麼對你好,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骨,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都是你,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若不是你,若不是因為你,我會是家族的的天才,會是被萬人所敬仰的雪家少主,而不是這個可恨的私生女!還有那次在山上,你被人綁架,而我為了救你擋下飛刀,差點摔斷雙腿本來就是故意而為!我的天賦,是因為誤食母親準備給你的毒藥而被毀掉的,才不是那些昏庸無能的古醫說的,被抹了毒的飛刀傷了經脈才丟失的!你真是蠢得要死呢,不過也多虧了你,我親愛的妹妹,正因為你的傻,才讓我如此輕易的得到了你的信任,如此容易地得到了雪家,哈哈!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雪若情,你還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雪若鳶突然收斂了扭曲的麵容,挽上旁邊男人的胳膊,笑容滿麵,“我說過呢,會奪走你的一切,雪若情……看吧,就連你都未婚夫也離你而去了,你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東西呢?哈哈!”
“姐姐,若情現在隻想問你一句話,你曾經有沒有一瞬間把若情當做妹妹呢?”雪若情突然出聲了,或許是想挽回雪落淵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聽了她的話,雪落鳶的眼變得晦澀不明,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沒有。”她輕輕說道,無情的話語令雪若情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
“是嗎……”雪若情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了,“原來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呀……姐姐……不,雪若鳶……”
“就當我一直是在自作多情吧……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再叫你姐姐了,”雪若情深呼吸,收斂了眼中的情緒,整個人變得比以往更冰冷了,“你挽著的那個人是你愛的人嗎?如果是的話,姐姐,請讓他留下吧,我和他說兩句話可以嗎?拜托了,這是最後一次。”
“好,”雪若鳶眼中閃過一抹孤疑,但還是說,“看在你曾經是我妹妹的份上,我給你十分鍾,十分鍾後我們會離開這裏,參加雪家的家主轉讓儀式,你最好快點!”
雪若情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在目送雪若鳶離開牢獄內後,雪若晴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寒睿玨,目光比之前對雪若鳶的更加冰冷。紅唇輕啟:“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不要想逃避呢……我知道,你想要的一切,我再提醒你最後一次,不要想利用和傷害姐姐,否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