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問道昨夜事發經過,史彤突然清醒了,破口大罵道:“本來我莊園還能守住的,但是莊園內有奴仆賴三兒和史克與賊寇勾結,一個在莊園內四處放火,一個打開莊園大門,才讓賊人攻入,我不恨那些賊寇,唯獨恨豎子忘恩背主,害我數十莊丁死於非命,這兩人一定不能放過!”
程蒿連忙保證一定會加緊巡查,盡快將二人緝拿歸案。
這時有屬下在門外喊道:“稟縣尉!”
程蒿慷慨激昂的演說厄然而止,有些不滿看著手下,問道:“何事?”
“有鄉裏少年抬了兩具屍首,說是昨日賊寇,特來購錢領賞。”
“哦?”
程蒿不敢相信,昨日賊勢甚大,聽聞足有數百人,居然還有少年敢主動招惹賊寇的,還沒等他發令,史彤已經站起,向外小跑而去。
程蒿才道:“看看去。”
一群人趕到莊園門外,隻見地上被兜網裹著兩具屍首,五個鄉間少年呆立一旁,程蒿見他們身上汙穢,衣裳襤褸,便心生輕視,問道:“你們是哪裏少年?”
這幾個少年正是雍真一夥人,昨晚他們沒敢回大王裏,隻是在山裏找了條山澗,將偷來的雞煮食吃了,又將身上的汙穢血跡清洗幹淨,雍真的褲子裏麵都是雞屎,洗了晾幹,還是臭氣難聞也隻能翻轉過來穿上。
還有剩餘的雞幹脆也不要了,放生山裏,隻留了柳寡婦的兩頭,讓孟戈偷偷和兩隻小狗送回大王裏,並打探消息,知道官府的人已經到了,才抬著屍首來領賞。
聽到縣尉問話,孟戈幾人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隻有雍真向前一步道:“我們都是大王裏的百姓。”
孫瑞向前一步道:“他們確實我治下鄉民,這雍真……”
程蒿冷臉道:“沒有問你,退下!”
孫瑞尷尬的看來雍真一眼,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程蒿道:“現在人已死,你們說他們是賊寇可有憑證?”
孫彤不顧屍臭難聞,蹲在地上細細查看,聽到程蒿問話,抬頭證明道:“這二賊正是我莊園的背主家奴賴三兒和史克,想不到他們由此下場,大快人心啊。”
原來昨夜陳善就是聽到二人的密謀才被追殺的,其他賊寇隻顧著搶東西,哪裏會管其他人的死活。
程蒿和悅道:“孫君可確認清楚?”
孫彤連聲道:“正是,正是,他們化成灰我也認得。”
程蒿笑著點頭,臉色一板,喝道:“昨日賊寇數百,你們如何殺此二人?”
雍真霍然抬頭,他感覺形勢變得奇怪起來,問道:“不知縣尉何意?”
程蒿冷笑道:“分明你們幾人分賬不均,殺人內訌,又貪圖購錢,心存僥幸,當我不知道嗎!”
雍真隻感覺一道天雷在頭頂劈過,震得頭昏眼花,意識渙散,其餘幾少年更是肝膽俱裂,嚇癱在地上,大叫冤枉。
孫瑞急道:“程縣尉,請容我一言。”
史彤道:“程君,你弄錯了吧?”
“你們是為他求情嗎?”程蒿冷笑道,孫瑞退到一旁,默不作聲,史彤眼睛不斷轉動,好像隨時想逃跑。
程蒿心道:昨夜潁川遭賊寇洗劫,如果隻有兩個賊寇屍首,算不得什麼功績,說不定還要被問罪,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今天這五名懵懂鄉下少年自投羅網,正好借他們人頭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