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卿手裏的弓張滿了,她或許不知道,這一箭若中了,很有可能會要她的命。
忤逆侯爺府的嫡孫真當是那般容易的嗎?
真當侯府裏不聽話的,被亂棍打死的少嗎?
沒有絕對的求勝心,又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獨占鼇頭考上狀元郎呢?
這種人的自尊是不可以被折辱的,何況他對她這般用心,幾近是掏心掏肺般的好。
且不說他是否會放過,就是他的家人也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發生。
隻是江十卿並不知道,所以這一箭穩穩射出,旋轉著破開空氣向那院牆邊的靶心飛了去。
“咚”不輕不重的一聲悶響,這一箭正中靶心。
院子裏一下靜了下來,連空氣都像靜止了一般。
“不是吧,少爺輸了。”許久,才有丫鬟輕輕說了一句。
那丫鬟立即被旁邊的人打了一下提醒。
很快大家都閉上嘴,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歡呼。
江十卿很快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她一雙眼睛四處瞟了瞟,可沒看出什麼來。
她望向何薄言問道:“先生……”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不錯。”何薄言微笑說著,隻是那笑意透不進眼裏。
這緊張而尷尬的氣氛,最終被一直在旁旁觀的緋如墨打破了。
他走上前奪了江十卿手裏的弓,他拿著弓輕輕扣動弓弦試了一下。
所有人立即被他吸引了視線,忘記了剛才的尷尬。
丫鬟們小聲喊道:“快看,快看,如墨公子要射箭了。”
“哇,太美了,為什麼射箭的模樣都這麼美。”
“快看快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包括不知死活的江十卿。
她看到緋如墨站在陽光下,就像是白衣飄飄的仙人一般,太陽照在他身上,像是他在發光一般。
他手執著長弓,伸長的胳膊伸得筆直,不甚方便的長袖垂於身側,另一隻手拉滿了弓。
隻是隨著他這個動作,另一手的長袖滑落了些,露出一小截白玉般細潤清瘦的手腕。
不知死活的江十卿和丫鬟們一樣看得癡了,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絕色,又是怎樣的運氣,才能看到眼前的美景。
就聽“咻”一聲,緋如墨手裏的箭射了出去。
這一箭直射靶心,把江十卿剛才那支箭撞開了些。
接著又是“咻”的一聲,他的第二箭飛了出去。
這一箭直破開前一支箭的箭尾、箭杆,直入靶心。
緋如墨射完兩箭,便收了弓,將弓箭拋給了下人。
“沒力氣了。”他輕聲說著,細膩溫暖的聲音帶著幾分柔弱感。
所有人連帶江十卿有一刹那起了心思,要上前幫著這位柔弱的美人兒揉揉受累的手腕。
“這算誰贏啊?”丫鬟們竊竊私語。
若要論準頭,今天肯定是緋如墨最為厲害。
可他隻射了兩箭便“無力”了,就好不說是他贏。
若不是他,便是江十卿。可江十卿若贏了,何薄言的臉色怕是要黑上天。
老太太最為機智,她慈愛地笑著,看著三個年輕人。
目光最後落定到自己親孫子身上。
“言兒,你說算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