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家裏沒有雞，整個村子可能都被收稅的官差搶空了，老遠才有幾聲雞鳴聲，但江十卿還是一早就醒了過來。
她昨夜裏沒睡安穩，狼嚎聲吵了一晚上，她旁邊的獵戶睡得也不安穩，一晚上燙烙餅似的翻來覆去。
兩人本來就睡得尷尬，她隻當不知道蒙著頭背對著他，轉著腹裏那股氣繼續躺升。
第二天一早，戊雲璽還是先起來。
她起床時旁邊的被子已經被收走了，床鋪整齊得像是昨夜根本沒人睡過一樣。
她也趕緊起床疊了被子，收拾了一下蒙了臉出來。
院裏，老獵人一家已經在忙碌了。
“早啊！”她熱情打著招呼。
“……”老獵人一家人瞪著眼睛看著她，張了張嘴都沒說話。他們像吞了蒼蠅似的一句話咽在嘴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江十卿一出來感覺大家眼神都怪怪的，她以為自己哪裏露餡了，低頭偷偷打量自己。
戊雲璽正在院裏幫劈板，看到這情況他停了下來手雙撐在斧柄上，給她打手勢指了指她的臉。
江十卿也算聰明，一看到他打的手勢就猜出是自己老蒙著臉讓老獵人一家心裏起了間隙。
人家也會奇怪，她好好的蒙個臉做什麼，難道是江洋大盜通緝犯，見不得人不成？
江十卿忙解釋說道：“我臉上起了疹子，怕嚇到大家。”
“一個大男人起疹子怕什麼。”老獵人側過自己的老臉給她看，他側臉一直到脖子下麵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你瞧瞧這個，當年讓熊瞎子給撓的，男人的臉嘛，有這些是不醜。來來，把臉上的布給揭了。”
他說著伸出長滿老繭子的手就要去扯江十卿臉上的布，她嚇得趕緊後退。
“叔，別難為他了，他是讀書人怕羞。”他忍著笑說著，肩膀都抖了起來。
老獵人聽著說道：“哦，讀書人啊，那到山裏來做什麼？”
他這問題問得，江十卿一下懵住了。好在老獵人也就隨口問問，並不是真的要問出答案來。
幾個說了幾句閑話，就把這話題帶過了。
他們吃完早飯還要進山裏，老獵人一見他們起來趕緊準備了早飯。
雖然依舊隻是包穀粥和窩窩，但這怕已經是老獵人家裏能拿出的最好的糧食。
江十卿有些過意不去，她走到戊雲璽身邊小聲問道：“你身上有銀子嗎？”
“小縣令你是要找我借銀子？”
“我沒帶。”她尷尬地說著，心裏暗暗不好意思自己已經欠了一屁股債，都不知道縣令那點俸祿夠不夠還。
戊雲璽拍了拍她的頭，安撫她說道：“你給他們銀子他們也不會收，安心吃飯，我來處理。”
兩人吃飯時，戊雲璽拿著窩窩把老獵人叫到一邊說話。他留了張皮子，還教了他兩樣下套子的絕門手技。
老獵人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不停說道：“有這本事來年餓不死了。”
江十卿聽了很吃驚，小聲問戊雲璽道：“什麼本事啊，能教我嗎？”
戊雲璽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不能，看家的門領哪裏能亂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