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的意見,能改變很多人的看法。
而此時他們出現在這裏,事情絕不簡單。
“拜見父皇!”
李太乙並沒有在意,幾步上前,朝著金漆雕龍寶座上的那道身影,躬身道。
聽到李太乙的話,那道身影微微睜開龍眸,刹那間,精光四射,一種久經沙場的懾人氣魄陡然射向李太乙。
此人正是當朝唐皇!
唐皇雖然坐鎮朝堂,但卻熟讀兵書,少時多次隨父出征,才練就了這一身讓人望而生畏的戰將氣勢。
要是其他人,必定為唐皇殺伐果決的氣勢所壓,但李太乙卻不為所動,麵色如常,如鬆柏而立於太和殿中央。
而就在此時,突然,一聲雷霆般的厲斥聲傳入耳中:
“三弟,你犯了這麼大的錯,在父皇麵前,還不跪下!”
循聲望去,隻見一道器宇軒昂的高挑身影,負手而立,他的目光冰冷,渾身散發著一股睥睨而威嚴的氣勢,正是李太乙的“二皇兄”李成義。
除了正在在外征戰的大皇子,皇室之中,最受器重的無疑就是這位二皇子李成義了。
不僅能夠早早參與到朝政等國家大事之中,而且朝議的時候就站立在唐皇的身邊不遠,遠在眾臣之上,顯然,這足以證明他的受寵程度。
而且李成義從小過目不忘,勤學好問,在考問政務的時候也能夠一陣見血,曾經有幾次朝堂的事情,就連唐皇都難以下決定,李成義卻能夠直擊痛處,針砭時事,幫助唐皇解決,令唐皇對他刮目相看,這一點和李太乙截然不同。
後來,唐皇甚至將掌握著國家財政大權的戶部交給李成義來管理,足以見其有多受器重。
不過李太乙卻知道,自己這位哥哥城府極深,遠不像他表麵上表現的那麼高德大義,所有這一切隻不過是做給父皇以及滿朝群臣看的而已。
私底下,對自己極盡排擠之能。
這一次,李太乙大病初愈,之所以能參與武舉,全得“感謝”李成義在父皇唐皇的耳邊“舉薦”。
他在父皇和滿朝文武那裏落個兄友弟恭,愛護皇弟的名聲,自己卻在那裏“丟乖現醜”,被眾臣越發厭憎。
但李太乙對李成義開始有敵意的原因還是另一件事。
在李太乙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前腳剛醒,後腳李成義就假惺惺的來了。
他在朝野內外名聲極佳,自然無人懷疑他。
而李成義剛來就“不小心”打翻了竇德娘娘特意為他準備的珍稀藥液,還順便用功力將藥液變得冰冷,灑在了他的身上,因此,剛剛醒來的李太乙因為冰冷而又昏了過去。
不止如此,李太乙後續要用的藥材全部都被他授意克扣,就連母妃竇德娘娘要調理身子的藥材也被他的手下克扣了。
想到這裏,李太乙看著李成義的目光越發冰冷。
“不知皇兄此話何意?”
李太乙站得筆直,麵露冷笑,開口道。
“三弟莫不是糊塗了,這才剛發生的事,豈能忘了?!”
二皇子李成義冷厲道,他微抬下顎,神色冷漠,目光睥睨,眼中還隱隱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輕蔑和厭惡。
對於自己的三弟,李成義一向不喜。
李太乙的母妃竇德娘娘在唐皇身邊極為受寵,連帶的就連李太乙也因此愛烏及屋,受到唐皇的寵愛。
就算他劣跡斑斑,做出各種暴行,都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部包容。而且四歲時的李太乙,甚至還被抱著上過早朝!
——這種事情何曾有過先例!
所有這一切,都是李成義永遠不敢奢望的,因為他母妃的出身遠遠比不得竇德娘娘。
當然,最重要的是,皇子之爭向來殘酷,曆朝曆代皆是如此。“扮豬吃老虎”,“藏拙”的皇子,曆朝曆代也比比皆是,這就是皇子之爭,這就是大位之爭。
隻要李太乙還活著,對他來說就是個威脅。
隻要竇德娘娘還在,李太乙就有可能再次受寵。
他絕不容許李太乙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斬草——務必除根!
“三弟,枉我一直護著你,我知你向來頑劣,但沒想到你竟然頑劣至此!”
“今日皇家馬場,你膽大妄為,竟然敢當眾射殺霍元,霍元是朝廷命官,更是你兒時的玩伴,你不戀舊情,就因為他一時失言,你就狂性大發,將他殺了,簡直無法無天!”
“你如此狂悖,眼裏還有國法?還有父皇嗎?!”
李成義麵如寒霜,聲色俱厲。
大殿裏,鴉雀無聲,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部望向李太乙,那股山巒般的壓力,簡直令人窒息。
而大殿上,金漆雕龍寶座中,唐皇雖然沒有開口,但神色也是冰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