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將舒洛送至賀家公館門口,舒洛看了一眼門牌上的賀府二字,說不清什麼情緒。車剛停下,候在門前的下人就迎了上來為舒洛打開車門,視線落舒洛臉上,愣了一下,眼裏明顯閃過一絲驚豔,過了一會才出聲“舒小姐!”。
舒洛禮貌的笑著點點頭,下人臉一紅,看了舒洛一眼迅速低下頭。並不覺的下人失禮,會驚豔是人之常情,而且舒洛已經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舒洛意外的是,他稱呼舒洛為舒小姐,過後舒洛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多餘的。大概除了她之外,賀清婉請的都是一些從小的玩伴以及同學。那些人賀家的人自然都會認識,而她這個陌生麵孔不久對上號了。
想起她的那些同學玩伴中的姚雪,舒洛有些頭疼,希望她今天能夠收斂。
舒洛打量了一下賀家公館,是一棟三樓的灰白色洋樓,很有上海灘的特色,窗戶用的是米黃色大花窗簾,在燈光下顏色偏深。門前種著幾株高大的鬆柏樹,一條可供四人並肩行走的花崗岩鋪成的大路,路的兩側種著修建整個的風景四季常青灌木,兩側隊列著六盞路燈,天色漸晚,照下的燈光越發明亮,一條路被照得宛若白晝。零碎的光線穿過鬆柏樹茂密的枝葉灑在地上,樹影斑駁,別是一番景色。
公館門前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其餘的地方都是路燈,大概對於賀家這個燈籠舒洛比較奇怪,她還是很少看見,如今電燈,彩燈,霓虹燈都有,在舒洛去過的地方,即使在阿岸家點的都是電燈。而在這裏看著紅燈籠,對舒洛來說確實是值得奇怪的地方。
或許對他們家來說有特別的意義吧!這樣想著,舒洛也就釋然了。
下人在前麵領路,舒洛走在中間,紫萍捧著禮物微微落後一步。遠遠的舒洛隱約能夠聽見音樂,似乎是她的聲音,好像是那首《我隻在乎你》。越走近舒洛越加肯定,隨即有些擔心接下來的場麵。
若說有些保守的家庭應該很討厭她這樣的女子,歌女舞女,不管時代如何改變,它都是難以啟齒的職業。而舒洛現在就在從事這樣的職業。有時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賀清婉既然開口邀請她,自是考慮到這些,舒洛有些奇怪,怎麼今天她顧慮的東西那麼多,似乎一天都在胡思亂想,覺得這個不妥那個不好,就連一份禮物,從決定來賀家的時候就帶著紫萍去百貨商場,精美禮品店挑選了好久,竟然每一件稱心的,最後挑好一件滿意的,天已經黑了。
以賀家的背景,應該也保守不到哪去。踏進門的時候,舒洛在心裏這樣想著。
門一打開,舒洛感覺到不少視線看過來,等她抬眼看去的時候,就見圍在前方的人都看了過來,麵對麵,俊男美女,衣香鬢影,燈光暖暖,舒洛略微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掃了一片,最後看著從人群中笑著走出來的賀清婉,暗暗籲了口氣,這樣的場麵可不比魚躍門,她可以仿若無人。
燈光照在舒洛臉上,照出美麗的臉龐,舒洛化妝淡淡的妝容,眼睛也沒畫得那麼妖冶,畢竟今天的主角是賀清婉,她不想做出喧賓奪主的尷尬之事。頭發略微收拾了一下,用一個鑲著水鑽的發夾別在腦後。額頭上難得的留著劉海遮住額角泛紅的傷口,身上穿著一襲碎花淡色旗袍,肩上披著蜜色披肩,不出眾,不失禮,恰到好處的裝扮,以及淺淺微笑,落落大方的神情,讓在場的人驚豔,不是華麗而耀目,而是清清爽爽,溫溫溫雅雅的感覺,就像流水,美得讓人忘記還有呼吸一說。
賀清遠是最後一個反應過來的,他一直不喜歡這樣熱鬧的場麵,可清婉喜歡,她的生日,就算他再不喜歡,隻要清婉高興,他也就不在乎。這些客人中,大多都是與賀家有交情的人,是清婉想、從小到大的玩伴,不少是同學,都是一群年輕人,賀家一家人中午在一起吃了飯之後,在客人們差不多到場的時候露了一麵,就讓他們隨意,招呼下人好生照看,清婉好生款待就上了樓,把今晚的時間都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