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這就是他無論如何不肯解釋我們之間長達十年的誤會的原因了,告訴了我駱清玨和駱翎的來曆,就無法回避當年那樁無頭公案。退回十年前,我絕對不可能明知自己的父兄是陷害莊恒的主謀還坦然與莊恒生活在一起。長久以來,在我的心裏愛情是不能含上任何雜質的,婚姻的雙方用來交換的隻能是愛。

母親說我倔強、執著,實在是繆讚我了。說白了,傻到極點。

他的聲音陡然放輕,眼神越發空洞,悲苦夾雜:“在內地的監獄,我等於是從生到死走了一圈的人,我以為自己已經無所畏懼,可以剛強到承受所有磨難。然而,麵對你,蘊茹,我竟然發現我輸不起,我真的怕了。我寧可你不理解,寧可你怪我薄情寡義,我都不能把事實告訴你。有時看著你瘋狂的工作,試圖忘卻我們之間其實根本不存在的另外的女人,看著你在孩子們麵前對我強顏歡笑拚命掩飾傷痛失望,我都恨自己。是我費盡了心思把你留在身邊,強求了一段生命的奢侈。可是,蘊茹,我沒法放手啊……”

他說,他沒辦法放手;他說,他賭上一切就是不能賭我;他說,他輸不起。

麵前的他頹然搖著頭,步步後退,退無可退。我淚流滿麵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拳頭放在齒間,生生咬出道道血痕。

猛然之間,他抬起麵龐,遠遠的望著我,淒然一笑,“我沒想到,還是到了這一天。蘊茹,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為什麼,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隻是要愛一個人,怎麼這麼難?我要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有什麼意思……”

他要幹什麼?我不安的感覺瘋狂的湧上來,脫口而出:“不要,莊恒!”眼前的他已經狠狠地一拳,捶上了自己的胸口。傷口崩裂,殷紅的鮮血瞬時染透了他雪白的襯衫。我發瘋一般向他衝去,摔倒在床下,爬起,再摔下。在接觸到他冰涼的手的一刻,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死死握著我的手將我帶進懷中緊緊抱著再不肯放開。

我感受的到他氣息紛亂,觸手處湧出血的溫熱。我隻能拚命用外力按壓著他的傷口,轉頭大聲叫:“來人,快來人……”

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還是勉力強撐著,不肯鬆開我。

我再也沒辦法支撐那已經破碎的堅強偽裝,我聽見自己從心底發出的哭喊:“我不值得你這麼做啊,莊恒,我不值得你這樣待我啊,你這個傻子……”

他不勝疲憊的一笑,決絕的讓我震撼,“愛你成了習慣,除了你,我還能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