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修文愕然抬起眸子,仿佛不相信她說的話。
林君夢目色堅定,這是她為自己備下的最後一顆棋子。
整個香會風雨飄搖,她便料到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這些年縷軍和清軍的戰鬥力她是看在眼裏的,對待香會那股殺伐果敢的勁頭定然是恨進了骨子裏。所以這仇恨終有一日會像烈火一樣燒上來。
那一日她到藤原井那裏,得知他從清軍手裏得來一個戰利品,便聽說是個清麗脫俗,如仙子一般的美人。那晚宴會之前無意間在會所的房間裏看到,想到是從清軍得來的,又看到她臉上的胎記,忍不住駐足。
“你跟付修文是什麼關係?”
那人抬眸,清冷的氣息仿佛撲麵而來,林君夢隻在那裏看著就感覺到了,心知這樣的女人大抵都是過剛易折。
她沒有說,她卻猜到了:“你是付家的少奶奶,付修文的夫人。”
慕清歌淡然吐字:“是又怎麼樣?你們別指望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付修文眼裏心裏都沒有我,他是希望我回不去的。你們若要打什麼算盤,我勸你還是算了,何必白費心機。”
“你可能還不知道,藤原先生是出了名的好美色,你落到他的手裏結果隻有一個。你會怎麼做?”
她的臉上並未浮現恐慌,仿佛一切都已了然於胸,這是個再明白不過的女人。
林君夢聽她輕輕道:“死的方式有很多種。”
她忽然敬重起這個女人。亦想到了今天……
林君夢悠悠道:“你聽到的沒有錯,慕清歌當時是被我用其他人換了下來,摔下去麵目全非,誰又會細細辨別。今日我隻有一件事情求你,我便告訴你人在哪裏。”
付修文那雙顫抖的手因為她的話更加不能負重,慢慢的垂下來,喉結動了動:“答應你什麼?”
“帶我去見梁景真。”
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到他了,打從付江沅死在她的手裏,雖然這些年扶桑和縷軍從未停止過戰鬥,可是他不見她,而她亦是聽說過的,等見麵之時,就是要她命的時候。
這一回她想自己送上門去。
付修文親自送她過去,出來的時候透過車窗看到蘇楊的屍首橫陳在那裏,到底沒能逃出去。
到了縷軍大營門口,付修文下車去同人交涉。
林君夢坐在車上等他。
不一會兒,付修文打開車門,隻道:“你可以進去了,督軍在裏麵。”
林君夢攏了攏披肩,連耳畔的碎發一起。
嘴角彎起來:“你覺得我美嗎?”
付修文好看的眉頭皺起來。
林君夢笑笑:“你媽媽若還活著,也還是我這個模樣。”最後她說:“在東郊口的監獄,這是裏麵密室的鑰匙。”
她一步一步的走進去,看縷軍的大營恢複如初,竟還是以前的樣子。以前她不止一次來這裏,不是和父親就是同她四姐,小時候調皮,常常衝著那些呆若木雞的警衛做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