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西陵都城內,古路大道邊,街邊小販叫嚷聲,從遠處揚來的戲子唱戲聲,高處的閣樓無一不在張揚此城如何的繁華,昌盛,市井小販走往,街道兩旁道路寬敞,就算是幾輛馬車同時行駛也不會覺得擁擠。
放眼望去,茶樓的閣樓間,一紫衣的公子端坐在靠窗地方眯著眼睛休憩著,本身流露的氣質不凡,更是引了不少矚目的目光盯著看,在旁的小廝趕緊的上來招呼說道:“二位可要喝點什麼?”
這位紫衣公子哥細皮嫩rou、唇紅齒白的摸樣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更是甚至以為會是女子,女扮男裝。而坐在他身邊的就一個看起來有些對不起自己視線的小廝裝扮,落魄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粗布,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很容易一眼讓人誤以為她是城南門口那兒的乞丐。
紫衣公子正是百裏,被人看做是乞丐的正是洛白辭。
感覺到小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瞟來瞟去的,洛白辭沒好氣瞪了他,卻又慢慢說道:“這是他請客。”指著扇著扇子的百裏,“所以你問他。”
他合起扇子,對小廝說道:“按照往常的來一份。”
待小廝唉了一聲,便退下了之後,洛白辭忽然說道:“我總覺……”
百裏微是好奇,湊上來說道:“覺得什麼?”
“你好像一直在打什麼主意。”不要說是她多疑了,隻不過現在一個熟人都沒有,她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也不知道這個人憑空出現在池塘裏想要做什麼,難道是去摸魚?好吧,原諒她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
百裏被口水嗆住了,悲痛萬分的捂著胸口咳了咳,卻見洛白辭壓根沒有理會他,他這才覺得無趣收起了表情,慢條斯理喊了她一聲:“師姐。”
洛白辭覺得耳朵不真實了,環顧了四周,猶豫萬分對他說道:“你喊誰?”
“我喊你啊。”
“你覺得我看起來比你大?”
“……”
洛白辭這個樣子實屬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何況她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又瘦皮膚又枯黃,整個萎縮般的十歲丫頭。而百裏則倒像是個二十來歲的風度翩翩的男子,舉手抬足間無疑不是散發著比她成熟多了的氣質。氣場也很穩定。
所以白辭嚴重懷疑他眼睛是不是幻覺了。
哪知道,百裏倒不為所動,意味深長地笑了幾聲,拍著骨扇,悠揚說道:“我倒是忘記師姐是失憶了。隻不過,師姐,你又是為何會忽然失憶了?這一點我很好奇,能否請師姐一一告知。”
洛白辭繼續瞪他,沒好氣說道:“你腦子果然有問題。我都說我不記得了,你還要問我為什麼會忽然失憶?是我失憶還是你失憶了?”
“師姐失去了記憶,竟連性情都變了,莫非……師姐……”百裏的神情忽然有些變化莫測,偏過頭打量她的目光也起了一絲的寒意,似笑非笑的嘴角勾著,修長的指尖觸碰著光潔的下巴,說不盡的莫測。
洛白辭低眉看著木桌前擺放的一杯青瓷的杯盞,鼓了鼓腮幫子,想了一會,說道:“你莫非了半天無非就想從我這兒套出話來,隻是可惜的很,我這兒什麼都沒有。還有,我確確實實是不認識你,你非得要把我錯認為你所謂的師姐,那好啊,我無所謂,反正被一個美人喊成姐姐也不錯。隻不過……麻煩你收起那猥瑣的目光,很讓我犯惡心。”
洛白辭其實對美男子還是挺有免疫力的,犯花癡這玩意對她來說完全是天方夜譚。無論對方如何美,如何比女人都要柔美上萬分,而其實,在美的人也隻不過是一副皮囊,百年之後,黃土白骨一堆。
“實話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誰,隻是記得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身處這樣的環境裏。每天都是重重複複的做著府裏的髒活累活,就連那個一直不依不饒的婦人也看不起我,她罵我是野種,罵我也沒有人要的見胚子。還說我爹如何,但是我又不記得了,我怎麼知道她罵的是誰。”
“何況,就算我努力把每件事情都做好,她還是不會放過我。所以,就算是你說我是公儀白辭,我是叫白辭,但我姓洛。不姓公儀,我記得的隻有這個,其他的,你想從我這兒探聽什麼秘密的話,你的算盤可能打錯了。”
洛白辭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他說這番話,隻是單純覺得這種人天性多疑,何況他的身份不明,但是又能自由出入那高高的宅邸,並且武功了得,從他摟著她縱身往屋簷上掠去就能夠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