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樓下,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隻鞠,徑直砸到她頭上,有孩子驚道“哎呀,砸到人了。”
錦葵揉著腦袋,撿起鞠,在一盆茶花樹旁尋見了罪魁禍首。六歲的小男孩穿著一身華服,打扮得很是高貴,因為闖了禍,有些怯怯的看著她。她一眼就認出這就是那晚宮宴上坐在四皇子拓跋長天身旁的孩子,他當時好像也把她誤認成了玫瑰。
錦葵走過去,將鞠遞給她,“給你,下次小心些。”
那孩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球,禮貌的說,“對不起。”
錦葵有些意外,倒是對這孩子生出幾分好感,便問他,“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在街上跟爹娘走散了,碰上三皇叔,他就帶了我來這兒,說是讓我在這兒等爹娘來接。”
拓跋應玄也在這裏?錦葵一時酒醒了大半。
孩子看著她,天真的說,“姐姐,我認得你,你就是那天在殿上被皇爺爺指婚給三皇叔的姐姐。”
錦葵略覺尷尬,沒想到這孩子能認出她來,想來那場夜宴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
孩子還在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呀?”
“錦葵。”麵對孩子臉上天真的神情,錦葵動容,“姐姐叫安錦葵,你叫什麼呀?”
“拓跋真,真實的真。我爹是四皇子拓跋長天。你叫我小真好了,三皇叔他們都這麼叫我。”提到自己的父親,小真的臉上不無驕傲。看樣子,很是為自己的父親自豪。
錦葵笑道,“好,我就叫你小真。那麼小真,一個人在這裏玩蹴鞠,不去吃飯嗎?”
“我已經吃飽了。”小真說著,還拍拍肚子,以示證明,“姐姐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
“跟朋友在這裏吃飯,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出來透透氣。”
“怪不得呢,你身上一股酒氣。”小真捏住鼻子,笑道,“我還以為是在酒樓裏染上的。以前玫瑰姐姐總愛拿這個借口騙我,說是八皇叔喜歡喝酒,惹得她一身酒氣。後來我就知道了,其實都是她自己偷偷喝來著,怕挨元妃娘娘訓,拿八皇叔當擋箭牌呢。”
玫瑰……
錦葵笑得有些尷尬,潛意識的想避開這個話題,可又忍不住問,“你的玫瑰姐姐……很愛喝酒?”
小真點頭,“是啊,她很喜歡酒,三皇叔以前還特地給她修了一個酒窖,從天下各地為她收集美酒。不過也奇怪了,她從來都沒醉過。八皇叔說她的酒量就沒幾個人能比。”
“哈哈……除了一個人。”小真突然想起來,興奮的說,“漠珂王,阿努達。”模糊的印象裏,那是個高大而健壯的荒漠男子,站在他身旁,總需要高高的仰望,他說話聲音很大,震耳欲聾,笑起來也是如雷貫耳,喝起酒來更是用碗,是一種完全不同於中原人的豪邁和粗狂,可他又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問他要一匹小寶馬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漠珂王……”
“嗯,他來大慶的時候,玫瑰姐姐聽五皇叔說他酒量驚人,玫瑰姐姐不服氣,就跟他比試酒量,結果他贏了,後來玫瑰姐姐就嫁給了他。”
“所以你的玫瑰姐姐兩年前就已經遠嫁漠珂。”
“是啊。不然她要是見到你,肯定也會很吃驚的。你不知道你們倆長得太像了。”
“是嗎……”錦葵心中泛起無盡的酸意,每個人都把她當做玫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總是能時不時的聽見玫瑰這兩個字,四皇子、皇後、天竺,所有的人都在說她,她仿佛覺得,這兩個字將會成為她揮之不去的陰影。那麼拓跋應玄呢?連他也是那樣想的麼?他那麼熟悉玫瑰,也會經常分不清她們倆嗎?
她覺得答案呼之欲出,可又似乎什麼也不知道,耳邊聽見小真高興的喚,“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