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葵現在確定他是故意想看她出醜了。這人雖是一身錦衣華服,想來也不過是個恣意妄為的紈絝子弟。算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何況她還有求於他,她也懶得與他計較。填飽肚子以後,便跟在他身後去找人幫忙。
這一回有人帶路,倒是沒出什麼意外,不過一會兒,他們便出了樹林,眼前豁然開朗,想不到山中竟然還有這樣一處開闊的草地,幾匹駿馬正悠閑的在其中溜達,時不時低頭吃草,卻不見半個人影。
“看樣子三哥他們還沒回來。”他看上去有點失望,錦葵心裏倒覺得過意不去,便道,“我們等會兒吧。”
正說著,卻見樹林裏陸續走出幾個人來,後麵還跟著一個紅衣女子,錦葵一眼便認出了天竺。
“天竺!”不由分說衝上前去,抱住對方,“你沒事吧?”
天竺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錦葵,不免驚訝道,“姐,你怎麼在這裏?”
“你還說呢,樹林裏那麼危險,你怎麼能隨便就衝進去。”一邊說一邊確認天竺確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才放下心來。
“我向來福大命大,沒事啦,不過姐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多虧了他的幫忙。”錦葵看向男人,對方卻笑道,“你該謝的人不是我,帶你妹妹出來的是我三哥,可不是我。”
錦葵回頭,這才看清站在天竺身後的男人。
隻見拓跋應玄一身獵裝,金冠束發,玉石一般堅毅的麵龐上,薄唇微抿,隱隱流露出一股威嚴所帶來的隔離感。那陡峭的眉峰下,淡漠肆意的在漆黑如夜的雙眸中遊走,宛如千年不化的寒雪。
“看好你妹妹,下回再這樣突然衝出來,本宮可不敢保證本宮的箭不會傷了她。”他走上前,將手中那隻已被射死的兔子丟到天竺懷中,嚇得天竺哇一聲跳了開。
“你要的兔子!”
天竺衝他背影揮了揮拳頭,哪知他卻突然回頭,天竺急忙躲到了錦葵身後,偷偷探出半顆腦袋看向拓跋應玄,“我要的是活的兔子。”她小聲抗議。
“給她弄隻活兔子來。”他朝貼身侍衛吩咐道,便走了開。眼看著他漸漸走遠,錦葵卻還在掙紮,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追上去。
“等……等…”近在咫尺,她忽然又覺得底氣全無,話幾乎全含在了嘴邊,她以為他沒聽見,不想他卻停下了腳步,錦葵頓時覺得全身都繃緊了起來,他問,“還有什麼事?”
還是那樣疏離而平淡的語氣,卻深深刺痛了錦葵的心。四年來在心中默念了千百遍的開場白到最後,也隻全部化作莞爾一笑,輕輕道了聲謝謝。
拓跋應玄沒有說話,他注視著錦葵,可這樣的目光也隻讓她覺得心中的苦澀濃鬱起來,錦葵轉身,強迫自己露出輕鬆的笑容,朝天竺走去。
“原來你跟三哥已經見過麵了。”男子的語氣裏掩飾不住的失望。
“原來你也是皇子。”錦葵以牙還牙,“那麼請問,臣女應該怎麼稱呼殿下?”
“拓跋凜。”
錦葵原意是想弄清楚他是皇上的第幾個兒子,不想對方卻讓她直呼其名,倒不知該怎麼應答了。反而一臉花癡狀的天竺驚呼起來,“原來你就是六皇子呀!”
“怎麼?小姐認識本宮?”拓跋凜來了興趣。
天竺紅著臉道,“聽別人說過。”
“噢?”拓跋凜明知故問,“你都聽別人說我什麼了?”
都問到眼麵前了,天竺也隻好厚著臉皮坦白,“京城裏的小姐們都說六皇子長得俊美絕倫,天下男子無人出其左右。”
越說到最後聲音越不可聞,畢竟是個小女兒家,哪裏就經得住這樣逗弄。
拓跋凜哈哈大笑起來,“那麼今天本宮確沒讓小姐失望吧?”
天竺躲在錦葵身後,羞澀的低著頭,幾不可見的點了點。嬌嗔的喚了聲姐姐,想要尋求錦葵的保護。錦葵皺了眉,“還請殿下不要再逗我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