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哪有小氣。”天竺瞪圓了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子,看上去煞是叫人心疼。付淩霄卻看不到這一點,他隻看到了錦葵的難為,隻得連哄帶騙將天竺拐去買禮物,免得她繼續糾纏在剛才的話題上,隻是原本見到錦葵時的大好心情就這樣蒙上了一層陰影,因為在那一刻,他明確的感受到了錦葵的為難。
錦葵默默的跟在淩霄和天竺的身後,亦步亦趨,但很快她還是被他們甩下很長一截。付淩霄被安天竺纏得脫不了身,根本無暇顧及錦葵,錦葵走累了,站在大街上,靜靜的望著走在前方的淩霄和天竺,身邊是來來往往的人潮,她有一種孤獨無助的感覺。莫名的,她不想再前進,她緩緩蹲下身,欣賞著可愛的天竺在街頭上蹦來蹦去。她的卑微再次蔓延,她的心焦慮,隻因想起了娘親的病。直到頭頂上傳來付淩霄的聲音,錦葵才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對上淩霄擔憂的雙眸,錦葵聽到他問,“錦葵,你怎麼了?”才半年不見,這次回來,他發現錦葵變了很多,雖然還是一樣的沉默溫順,還是一樣的在骨子裏深藏著一股倔強和傲氣,但她明顯的比從前鬱鬱寡歡許多。從前她至少還能偶爾對著他笑一笑,但這一次,他隻看到她眼中濃重的憂愁。
淩霄蹲下身,伸手撫摸著錦葵的黑絲,柔聲問道,“錦葵,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錦葵的眼神看去很迷茫。
“天竺呢?”她下意識的問。
“在店裏吃東西。”剛才他們發現錦葵不見了,他便讓天竺乖乖的留在店裏,自己跑出來尋找錦葵。
“哦。”錦葵收回視線,站起身,“那我們過去吧,天竺還小,我們不能放她一個人。”
淩霄拉住錦葵,脫口而出,“你隻比她大了兩歲。”
“你也隻比我大了兩歲。”兩個人的話都說得莫名其妙。
淩霄沉默了,第一次,他發現自己竟然有懼怕的事,鼓足勇氣,他說,“錦葵,我……”欲言又止,他沒法看著錦葵清澈的眼神說出心中想說的話。
“我們過去吧。”她等了一會兒,但淩霄沒了下文,她心中掛念著天竺,匆匆催促。淩霄沮喪的看著錦葵,最後無力的點點頭,再次毫無顧忌的抓住錦葵的手要將她帶過去,但這一次,錦葵慌張的躲開了。她一手抓著另一手的手腕,放在胸前,“我一個人可以好好的走路。”
她用雙手將自己戒備了起來,她這樣的反應讓心高氣傲的付淩霄感覺自己備受侮辱,他有些惱怒的抓住錦葵的手腕,語調高了些許,“錦葵,你到底怎麼回事?”
錦葵想縮回手,但淩霄不放,反而不悅的說,“以前我們這樣就好好的,你不是還說很喜歡我拉著你安心的感覺嗎?”
錦葵紅了臉,用力一拉,收回手,小聲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頓了頓,她鼓足了勇氣,拿著幾不可聞的音量說,“還有一年我就及笄了。”
淩霄眯了眼,皺了眉,看上去就像一頭隨時都會爆發的小豹,沉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也要避諱所謂的男女有別了?!”
錦葵沒點頭也沒搖頭,但她的沉默已經讓淩霄知道他猜對了。淩霄很惱火,可看著錦葵瘦弱的肩頭,他強壓下自己的大脾氣,細想著錦葵說的話,然後又想起一個月以前開始有媒婆上他家裏說親的事,最後,他的怒火漸漸熄滅,清清嗓子,他說,“好吧,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錦葵,我們的感情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對不對?”淩霄開始意識到他們男女有別,開始想起天竺說的話,開始有些明白自己對錦葵特別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