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起南粵(1 / 2)

騎馬過舊園,

蓑衣未幹正耕田,

欲要荷鋤修闌幹,

恐君笑我癲。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一日,農曆丁亥年九月廿二日。

慕楓關掉了手機。

現在,沒有人可以找到他。

在這喧囂塵上的社會,一部手機,已成為了一個人和一個世界的紐帶。

把自己躲到世界之外,你隻需要關掉手機。

怪不得人說,這是一個拇指的時代。

以慕楓的心情,現在就想一人一世界地享受這種久違了的寂寞和孤獨。尤其在夜晚的時候,沒有喧囂也沒有了打攪,慕楓喜歡一個人開車出來,停在這靜靜的江邊,看水在那躺著,如果不是那水上的枯葉和枝條在那水麵漂過去,慕楓真認為那水是不動的,就象現在坐在這裏一樣,靜靜地享著這夜空。

偶爾一條漁船帶著轟轟的馬達聲駛過去,那馬達聲竟會也沒有一點朝氣,船就那麼緩慢,那樣懶怏怏地流了過去。

不遠處有亮起的燈光,那是一座鐵路橋要從這江上通過去。

幾聲悶悶的打樁的聲音,把遊到了江邊覓食的幾尾小魚兒又嚇跑了。

夜空裏的細風,用暗啞的嗓音把江邊那一大片香蕉林裏的氣味吹了過來,生澀而又微香。

慕楓的思緒,神飄十幾年前……

一九九六年八月二十日,農曆丙子年七月初七,中國的情人節。

剛出深圳火車站,慕楓就被在火車站拉客的夥計拉進了離火車站不遠的私人旅店,慕楓住進了在深圳這種當時隻要十塊錢一晚的私人旅館裏。

原來在未來深圳之前,慕楓身邊的傳聞,說深圳是很欺生的城市。

住進這旅店,第一次,慕楓親身感受到“深圳人”不象原來在家聽說的那樣。

這個旅館實實在在的是十塊錢一晚。

不,準確的說,是一天,今天住進來,到明天這時候,算是一天,才隻是要十塊錢。

這種低廉價錢的旅店,按照現在的說法,在當時,算是專門為找工者量身定製的消費了。

沒有傳聞中那種的“宰客”。

也不欺生。

房客也都基本上和慕楓一樣,是來深圳找工作的年輕人。

住下第二天,慕楓抱著自己認真地寫好的個人簡曆和學曆證明,以及獲獎證書等一大摞整理好的資料,開始去人才市場找工作。

旅店離深圳火車站不遠。

也說不出是很幸運還是不幸。

就在火車站的附近,一個不起眼的人才中介公司門口,張貼著琳琅滿目或者說花花綠綠的用人單位信息,一下子吸引了慕楓這個“土鱉”。

他跑進去。

填了一張表。

一個看起來比他年齡要小的女孩,認真地翻閱過他的資料,然後讓慕楓交了六十塊錢。

招工單位信息服務費。

交錢後,慕楓從她手上領到了一張小紙條。

上麵寫著一家招工單位的地址。

說那紙片小,那是真的很小了,因為那大概就是一張四開紙,分成了五份,就是在這五分之一的紙上,一個工廠地址。

聽那女孩介紹說,交完這六十塊錢,可以在這裏領三次這樣的紙條。

也就是說,這個中介公司會給慕楓提供三次這樣的信息服務。

慕楓拿著這一個紙條,

想起在大學的時候,第一次遞紙條給琴。

琴是大學裏慕楓認為很有才華的女孩。

她個子不高,但有一張讓人看到就不想忘記的臉。

不是說琴有多麼漂亮。

用現時間的話說,琴算不上“女神”級別。

但她有標致的五官。

這,絕對滴吸引慕楓心動。

但最主要的是,在慕楓的眼裏,琴是情的西施。

尤其是她迎風飛揚時的長發,常常撩撥著距離她遠遠的慕楓的心弦砰砰的跳。

琴說一口標準還且很甜美的普通話,所以她後來能進到她們城市裏的電視台做新聞主播。

在學校的時候,琴也喜歡慕楓的文筆。

慕楓發表在各個雜誌刊物上的文章和詩歌,都喜歡讓她第一個讀到。

大三快畢業的時候,慕楓終於忍不住,向她遞了那張讓他以後十幾年都不曾忘記的、因為那張紙條而帶給他的那一段甜美的愛情故事。

雖然這個故事對於慕楓來說,有點單相思。琴的巧笑倩纖的影像,這時候就在慕楓的麵前鮮活起來,他不能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