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小爺很滿意櫻落此時的合作,臉上奔騰的怒意稍稍褪去了一點,卻仍舊虎視眈眈的瞪著前方一攏白衣勝雪的男子,噴火道:“東陵白雪,你個小人,誰準你到這裏來的?!”
聽得羽小爺劈頭就是一頓無的放矢的咒罵,櫻絕嘴角可疑的抽了抽,心裏邊有些同情無故做了炮灰的東陵白雪。
看戲一般眯著眼睛朝東陵白雪瞧了過去,卻見那廝麵上仍舊掛著一貫魅惑世人的淺笑,眉眼如畫,顏如舜華,仿若天山上一枝雪染冰沁的雪蓮,清麗脫俗,不染塵埃。櫻絕晃了晃眼,忍不住一聲歎息。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嗬,也無怪乎飛絮那小子像防賊一樣防著他了,與自信與否無關,實在是這廝長得太好了。
櫻落對羽小爺可見一斑的毒舌功夫早已經見怪不怪,探出兩指掐了掐他鎖住自己手腕的手背,示意他放開自己。羽小爺虎著鳳目扭頭警告的瞥了她一眼,不甘不願的鬆了手。
“在下不知,什麼時候竟得罪了上官家的小公子?”清泠明淨的聲音,像是潺潺流動的溪水,撩撥著在場三人的心緒。東陵白雪幽深清澄的眼眸,淡淡的看著紅衣如魅,一雙鳳眸燒著火焰死死瞪著他的羽小爺,莞爾一笑,音容絕代,“倘在下若真有甚失禮得罪之處,可否請小公子言明一二,在下也好作揖致歉?”
有一刹給他絕美的笑靨恍惚了心智,回得神來,羽小爺當真怒了,“好你個東陵白雪,勾/引瞳瞳還不算,居然還想勾/引本小爺?你個狼心狗肺、狼子野心、蛇蠍心腸、豬狗不如、堪比禽獸的斯文敗類,你不找個沒人的地兒挖個坑埋了自己,怎好意思頂著一張人模狗樣的臉蛋,恬不知恥、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世人麵前荼毒世人的眼睛?!”
聽得他一番炮語連珠的咒罵,櫻絕瞠目結舌,扶著花樹的大手‘哢嚓’一聲折斷了花枝,險些栽倒。
櫻落麵上的表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饒是她再鎮定,也不得不服了羽小爺眼下的口無遮攔。她很是懷疑,這天楚的第一美男子究竟如何開罪了這隻小狐狸?是殺他全家了?還是搶他媳婦了?好好的一個美人給罵成人類的渣滓,估計再好的修養也難再維持平靜的表象罷。
攏了攏衣袖,櫻落清眸攏了一抹趣味的精光。不曉得這美若雪蓮的男子發起火來,是怎生慘絕人寰的景象?頗有幾分期待了呢。
櫻絕染墨的眼眸也隱含了幾絲期待。
與東陵白雪相識的這五六年來,兩人雖未深交,他卻曉得這廝待人處世素來溫潤仁慈的脾性,鮮少有動怒時候。之前甭說有人敢如此下他麵子,就是直視他那傾世的容顏,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如今飛絮大才,為了九九,上來便是對他劈頭蓋臉的一陣臭罵,也不曉得現下的他心裏頭是個什麼滋味,會不會第一次在世人眼前打破他行事做人素來不動如山的鐵則,出手好好教訓飛絮那混世魔王一番?
聽著羽小爺氣也不歇的罵聲,東陵白雪怔愣了半晌,算是領教了這小公子嘴上罵人功夫的厲害。一向好脾氣的他並未介懷羽小爺的叫囂咒罵,風拂過他並未束起的及腰墨發,伴隨著他舒緩優雅走下台階的動作,當真是如詩如畫,世間一絕。
但見他不緊不慢走到羽小爺三步之外,站住了腳步,身姿頎長,芝蘭玉樹,“上官小公子,你肝火太旺,容易傷身,需要在下給你煎一碗菊花茶下下火麼?”不慍不怒的語氣,羽小爺出擊的重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失了原先的力道。
櫻落瞅著羽小爺瞬間僵硬的後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東陵白雪,是個人物嗬。
羽小爺剛想發作,聽見身後櫻落不加掩飾的笑聲,臉紅了又白,憤憤的轉過身來,見她正捏著袖角擦拭眼睛笑出來的淚水,這下小臉徹底白了下去,“瞳瞳,他欺負小爺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看小爺笑話,你——你——”指著她鼻尖的小手因為太氣憤,抖抖索索的抖個不停。
“哈哈哈!”
這下子早忍笑忍得痛苦的櫻絕再也忍不住,倚著花樹笑的歪歪斜斜,“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什麼叫賊喊捉賊?本王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東陵,你還是趕緊給飛絮弄一碗菊花茶降降火吧,不然這廝要是再發作起來,保準你吃不消。哈哈哈!”這飛絮果真大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