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卻一次也沒有醒來!
接過秀兒端來的藥汁,明知道沒有多大的用處,他還是固執地要她喝著,至少這樣表示她還有希望。
她喝不進去,他就喂她。
一口把藥汁含在嘴裏。
李世民輕柔地覆到她冰涼的唇上。小口小口地喂著她,溢出,他再喂。
一遍一遍,不斷地重複,直到確定她喝完了一天的分量!幾夜的不眠不休,嘴角新生的胡渣,還有疲憊的紅腫雙眼,讓意氣風發的他顯得異常頹廢。
隨時失去她的恐懼環繞著他,讓他寢食難安。
“吉兒,你在懲罰我麼?”拉著她的手,一遍遍地在她耳邊說著。
“我錯了,我錯了,我是個笨蛋,你醒來,要我怎樣都可以。隻要你醒來!”連鐵血的男兒也忍不住哽咽。
是他錯了,是他自私,他不能,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二哥,你去梳洗一下吧,父王他們來了!”他對吉兒的癡情也讓自己原諒了他,他們不過是兩個為情而癡的傻子,互相折磨著,最終痛苦的卻是自己!
“我不想見任何人!”李世民仍舊抓著她的手不放開。
“李世民,看你自己成了什麼樣子?”李淵憤怒地走進房間。
“參見皇上!”所有的人紛紛下跪。除了他。
這還是他驕傲的兒子麼?
那眼中無盡的痛苦腐蝕著他的心。
他還是那個叱詫風雲的梟雄麼?
“李世民出去梳洗一下!”為了一個女人,值得麼?
就算這個女子再絕色,也不值得一個男人為了他失魂落魄。
他不該留下她的,當年他心軟留下她,卻讓她毀掉了自己最出色的兒子。
他早該知道,當李世民肯為她向他雙膝下跪磕頭的時候,他就該知道的,這個女人留不得!
書房。
最終,李淵以吉兒的性命為要挾,讓他徹底地梳洗了一番,然後隨他來到書房。
“李世民,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像個王爺麼,你還是天策上將麼,”還是那個當年懷著雄心壯誌,意氣風發的李世民麼?
“你是王爺,是朕的兒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苦為了一個女子這樣折磨自己!”
“那你為何這麼多年仍沒有立皇後!”一針見血地說道,自己早逝的母親,竇氏,一直是父王的摯愛,即使在她死後,他也追封了她為皇後,並且一直沒有再立皇後,即使那個妃子再得寵,亦是一樣。
“是,朕是忘不了你們的母親,可是朕沒有為她自甘墮落。像你這樣一天什麼也不做,像個蠢材一樣守在那個女人身邊?”
“我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包括太子之位。
他一直努力的,也是他三番五次承諾他,卻在他得勝歸來又反悔的。
“李世民!”兒子眼中的瘋狂讓李淵膽戰。這樣的世民他在多年前見過一次。
那次,楊廣一怒之下要處死楊如辰,世民不顧帶傷的身體執意前往洛陽。如果不是他把他打昏關在地牢裏,他早就不知道惹出了多少禍端。而那一次,竟還是因為這個女人!
孽緣!這是楊廣對自己的懲罰麼?讓他最出色的兒子為了他的女兒瘋狂?
“父親,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退下了,明日以後,我會離開這裏!”他要帶著她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可以救治她的人。
“李世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唐不能沒有他。他早就成了李唐的支柱。
“我封你做太子,明天就宣布,不,今天!”慌亂的心,讓他忘記了用‘朕’稱呼自己。
決然地一笑,李世民眼中的堅定讓他徹底的絕望了,留不住,這世間隻有那個女人能留住他!
“你的家人呢,你的孩子,你都不要了麼?”他仍舊不肯放棄。
李世民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打消了他的期盼!
“李世民,你瘋了”失態地對著走出書房的兒子叫囂著。卻無濟於事。
他早就瘋了,在初遇她的那一刻,他就瘋了。萬劫不複!
次日,李世民帶著昏睡的吉兒消失了,沒有告知任何人,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那裏。
曾經她要求他帶她離開,遠離紛爭。
他沒有答應,現在,他要實現自己的諾言!他要帶著她,去到幸福的地方,隻有他們的地方。一輩子相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