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子坤:“我沒有老婆,我十年前就離婚了,孩子成家單過後,我家裏就我一個人住。”
向天亮:“這麼說,照片拍了以後,你是自己衝洗的了。”
錢子坤:“對對,我是縣業餘攝影愛好者協會會員,我家裏就有暗房。”
向天亮:“他媽的,你這個老東西,專門偷拍人家婦女同誌,你還好意思說是什麼業餘攝影愛好者協會會員。”
錢子坤:“向副縣長教訓得是,我一定痛改前非,一定痛改前非。”
向天亮:“好了,下麵我問你今晚發生的事,你要從實招來。”
錢子坤:“一定,一定。”
向天亮:“那三個男人是什麼人?”
錢子坤:“我不認識,隻知道他們是雇來的,是海邊的人。”
向天亮:“誰雇的他們?”
錢子坤:“趙大剛。”
向天亮:“趙大剛?哪個趙大剛?”
錢子坤:“就是常務副縣長薑建文的司機趙大剛。”
向天亮:“噢……你認識趙大剛?”
錢子坤:“認識,我們認識四年多了。”
向天亮:“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錢子坤:“我們,我們是賭友。”
向天亮:“哦,就這麼簡單嗎?”
錢子坤:“是的,趙大剛喜歡打麻將,我也喜歡打麻將,在朋友家認識以後,他麻技不佳,十賭九輸,常向我借錢來著,一來二去的,我們就認識了,後來,還時常一起喝酒吃飯。”
向天亮:“照你這麼說,是他欠你人情,你怎麼會反過來幫他綁架賈醫生呢?”
錢子坤:“那是因為,那是因為……”
向天亮:“因為什麼,快說。”
錢子坤:“因為趙大剛答應,事成之後,分我一筆錢,還,還讓我幹一回賈醫生。”
向天亮:“那你說說,他為什麼要綁架賈醫生?”
錢子坤:“事情是這樣的,趙大剛昨天來找我,說要辦一件大事,我問他什麼事,他說,縣委宣傳部長盧海斌手上有一筆巨款,是非法所得,是不義之財,他想把它搞到手,我膽子小,我說,我不幹,他說,你不是喜歡盧海斌的老婆賈惠蘭嗎,事成之後,我分你三十萬,還讓你在賈惠蘭身上如願以償一回,我說,你直接找盧海斌就是了,何必再節外生枝的去找賈惠蘭,他說,那樣容易出事,先把賈惠蘭悄悄綁了,再私下逼盧海斌交出巨款,綁了賈惠蘭,盧海斌不但不會聲張,還會乖乖的交錢,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我說,這麼好的事,你自己去辦好了,何必要找我,他說,要綁架賈惠蘭,非得在她上夜班時不可,可是薑副縣長和高永卿主任都住在醫院裏,醫院有警察把守,住院部裏說不定還有便衣在暗中守著,不來個裏應外合,是很難把賈惠蘭從醫院裏弄出去的。”
向天亮:“他這麼一說,你就心動了吧?”
錢子坤:“是,是這樣,經不起他軟磨硬泡,我被說動了,”
向天亮:“他沒說盧海斌手上的巨款是從哪裏來的嗎?”
錢子坤:“他沒說,我也沒問。”
向天亮:“那具體的綁架計劃是你製訂的嗎?”
錢子坤:“是我。”
向天亮:“哦,你舍得把暗洞的秘密泄漏出去?”
錢子坤:“開始不是,是因為今天晚上七點半鍾本來就要行動的時候,趙大剛暗中看到二樓有公安局的便衣在走動,他回到停在住院部樓下的車裏給我打電話,我才靈機一動,想利用暗洞先把賈惠蘭從二樓弄到三樓,再從三樓轉移下去。”
向天亮:“趙大剛他們一共有幾個人?”
錢子坤:“五個人,除了他自己,還有他侄子,那三個上樓綁人的人,應該是他侄子雇來的。”
向天亮:“不過,你們沒想到賈醫生身邊突然多出一個章醫生吧?”
錢子坤:“對,我帶著三人,通過暗洞從三樓下到二樓後,正要準備動手,章含突然出現在賈惠蘭的辦公室裏,我們隻好把她也打暈了,把兩個都弄到了三樓。”
向天亮:“繼續說。”
錢子坤:“我們原來隻準備了一輛輪椅,因為多了一個章含,所以我跑到四樓又拿了一輛,我給章含和賈惠蘭注射了麻醉劑,裝扮成病人的樣子,接著,我就讓他們把我綁起來,後麵,後麵就是趙大剛他們的事了。”
向天亮:“哦……錢子坤,你想過綁架他人的後果嗎?”
錢子坤:“我,我也是鬼迷心竅,趙大剛說,盧海斌手上的錢,都是收賄貪汙得來的,拿了他也不敢聲張,有他老婆在手,他不敢不配合。”
……
向天亮思忖著點上一支煙,吸了幾口後,看著錢子坤問道:
“錢子坤,趙大剛他們把章醫生和賈醫生帶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