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手裏攥著一顆“炸彈”,一顆隻針對副局長張行的炸彈,隻要他扔出去,足以把張行炸得粉身碎骨。
一個正局長,一個副局長,一個一把手,一個二把手,王子桂和張行竟然是母子關係。
隻要把王子桂和張行之間的關係公之於眾,不但王子桂顏麵掃地,再不能在建設局“作威作福”,張行就更在建設局沒有立足之地。
這顆炸彈的威力太大了,會把建設局炸得七零八落,向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引爆它。
當然,向天亮還要把手裏的“炸彈”做得更完滿一些,他決定去找柳清陽,張行在清河農校讀書的時候,柳清陽是他的語文老師,聽說後來交情還不淺。
正好柳清清從外地演出回來了,兩人在家吃過晚飯,便一起步行去找柳清陽。
沒有想到,正在書房裏看書的柳清陽,一見向天亮就道:“怎麼,被人家逼到牆角邊了吧?”
“咦,您老真是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啊?”向天亮奇道。
柳清陽捋著長須,淡淡的說道:“聽許老夫子說起過,但不知詳情如何。”
原來是許衡太說的,看來柳清陽猜到自己會來找他,向天亮也不客氣,一五一十的把建設局最近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爸,張行是要害死天亮呀。”柳清清急道。
柳清陽靠著椅背沉默了。
許久,是一聲沉重的歎息。
“唉……他還是沒聽我的,終於忍不住了啊……”
向天亮陪著小心問道:“柳老師,怎麼回事啊?”
“怎麼說呢,張行是我看重的一個學生,當初清河市農校改製為清河師範學院的時候,張行讀的是地質測繪專業,學校改製後,地質測繪專業就撤並到東江大學去了,張行他們是最後一屆畢業生,他是他們班最優秀的一個。”
“張行畢業以後,分配到市地質測繪局工作,從那時開始,我們就很少見麵,聽說已成為市地質測繪局的副工程師,直到有一天,他突然來找我,說地質測繪局要合並到建設規劃局城鄉規劃管理處,他被任命為負責地質地理測繪的副處長,看得出來,他很興奮,做好了從政的打算。”
“他問我的意見,我當時就予以反對,他問我為什麼,我說他的性格不適合從政,因為他的性格裏,有太多的缺陷了……人確有富貴貧賤的等級之分,但很多人往往與原來的期望值恰恰相反,一些在學生時代表現平平的人,卻能站在重要的位置上,享受著人生的榮華,而一些全麵優異的人,後來卻混得乏味平淡,有的還在為基本的衣食得而奔波,人生道路,命運不同,令人感慨的是,決定人生成功的,往往不是努力與勤奮,而是天生的性格……”
“看得出,他很不以為然,但我還是說了,可以說滔滔不絕,但我知道他沒有聽進去,他走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來看過我……”
向天亮很好奇,柳清陽到底說了什麼,竟讓張行斷了和老師的關係。
“柳老師,您都跟他說了些什麼啊?”
“嗬嗬,我指出了他性格上的八個小毛病,他一定生氣了。”
向天亮樂道:“八個小毛病,那他不就一無是處了嗎?”
“是啊,他太不適合從政了……首先,他把事情太當回事,有時候,不一定心想事成,而是心想事不成,他這個人,太把領導和同事的反映當真了,總想辦法表現,特別是涉及職務提升、評功晉級時,常常因期望值太高而患得患失,結果想要的東西反而得不到,而有一些人,幹什麼都無所謂,到頭來反而心不想事能成,張行有個同學就是個好例子,此人是最不想事的,在學校就以嗜睡聞名,上課很少有不打嗑睡的,但這個同學能力和水平還是有,總是莫名其妙地得到提升,這就是說,做人也好,做事也罷,心態很重要,患得患失的人成不了事。”
“第二,張行是個悶葫蘆,俗話說,愛哭的孩子有奶吃,有些人水平有、能力有、領導印象也很好,就是職務不見動、收入不見漲,這與不愛哭有很大關係,我有一個學生,在學校表現非常好,從上到下都喜歡他,但三年裏,光有一個好評價,在學校連個黨都沒入,其它更不用說了,出去以後也混得一般般的,當年一個長相不錯的女同學對他很有好感,但此人就是不表達,總想坐等別人追上門,這說明有時候,自己有什麼想法,要對領導和同事講,別把一切悶在心理,等著餡餅砸在自己頭上,這等好事是很難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