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大道,枯槁荻草,黑霧籠罩,腥風熱塵撲打在灰色城樓上,沙沙作響。嫋嫋熏香、檜扇輕搖,人們極盡所能行風雅之道。但紅梅掛衣、光鮮織錦卻掩不住森森枯骨的悲歎,鬼神、妖魔、怨魂,存在於世上,駐留在每個人的心中……
魔影縱橫、怨靈交錯,妖魔鬼怪不呆在水遠山遙的森林或深山中,而是屏氣斂息地與人類同居於俗世,甚至是同一個屋簷下。中原大地被妖異蠶食著,成為魑魅魍魎的巢穴,也成為陰陽師活躍的舞台。
1966年—1976年,中國經曆了一場特殊時期。
那個時候,我的爺爺是知識分子受到打壓,帶著我奶奶下鄉。至於我爸爸則待在鄉下跟我太爺爺。
因為舉家遷徙,所以一路上吃的東西比較多,窩窩頭、棒子麵、高粱什麼都堆在驢車上。
一路上都能看到衣衫襤褸的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驢車,晶瑩的液體不時從嘴角溢出,跟著驢車走。
爺爺不忍,總拿糧食去接濟他們。即使奶奶念叨快沒糧食了,爺爺也未改變主意。
這天,爺爺他們吃著香噴噴的窩窩頭,一個穿著邋遢,頭發亂糟糟,看起來瘋瘋癲癲地老頭過來討吃的。
爺爺看其可憐,把袋子裏的窩窩頭給了他。
不過這老頭古怪的很,並沒有接過去,爺爺索性連手上這個沒吃的窩窩頭一並給他。
誰知,他接下後未曾說謝反倒問起,“有沒有酒喝?”
“老人家,現在鬧幹旱,哪有糧食釀酒啊?”爺爺歎氣說。
“真沒有?”老頭狐疑地問。
“真沒有。”
“那這是什麼?”老頭雖然年過半百,可身手矯健,一下從奶奶邊上那袋幹糧裏拿了個葫蘆出來,打開一聞,酒香四溢。
“啊!這,這不是我的,”老爺子一生教書,從未騙人。可這次的酒真不是自己的,卻被人家逮個正著。
“嘿嘿,那這酒就給我享用了,”老頭躺在車上,翹起二郎腿,喝起酒來。
爺爺自知理虧,也不好趕他下去。老頭堂而皇之地一連坐了幾天。
第三天正值中午,忽現一破舊村子,蛛絲遍布,那些房屋染上厚厚的灰塵,嗆人的空氣彌漫村子周邊,讓人作嘔。毛驢一聲怪叫後停下不走,任憑爺爺怎麼拿繩子甩它就是不走。
“你這畜生平日不曾虧待於你,現在遇到這點挫折就不走,是何道理?”爺爺罵道。
毛驢任憑怎麼辱罵也不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驢怕是知道危險也說不定,”糟老頭躺在車上,喝了口酒道。
“老人家相信這世上有妖?”爺爺讀的是聖賢書,自然不信鬼怪之說。
糟老頭搖了搖頭,合眼不語。
爺爺也不再理會,跳下車牽著倔驢往村子走。
村子雖然破舊不堪,卻有人居住,人煙稀少的,自然空房子較多,所以爺爺很快找到住宿的地方。
當晚三更天,房門不知何時被大風吹開,爺爺起身去關門,卻聽見孩子的哭喊聲,但向外看時,周圍空無一人,卻詭異的升起白煙。
爺爺關上門,門外又響起哭喊聲,又開門去瞧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