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伯雅伸出手,拍了拍麝月,“我把皇兄就交給你了。月兒,我愛你。”麝月根本不知道誰在她的旁邊,又在跟她說什麼,耳朵裏隻剩下嗡鳴。

突然之間,響起一聲清脆的破裂之聲,麝月抬眼,有了瞬間的黑暗,前麵的陣法被破,而單伯雅單薄的身子,卻被天衣教的人一掌打下了山穀。

他用自己的身子撲向銀甲,揮出以卵擊石的一劍,銀甲堅不可催,一般的劍根本奈何不得。可是,就這麼幾秒的時間,擋住了銀甲的光。就這麼一瞬間,麝月冷著眼,揮出強大的一擊,銀甲被攔腰砍斷。而江未央則跳下山穀,接住單伯雅的身子。

麝月的心髒似乎停頓了,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寒著眼,高舉著寒冰劍,黑色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揚,手指劍落處,血濺四處,她的白色裙擺之上,全是星星點點的紅斑,她就像是一個黑夜的修羅,複仇而來。

她隻想殺光前麵的這些人,山穀之下的情景,她不想看,也想不起要看,因為,她的心處已經空了。她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的手起劍落,隻是緊緊的盯著山穀之下那個看戲的赫政羽,前麵擋路的人她一個不留,隻為了殺了那個男人。勾勁趁亂,忙跑下山與赫政羽會合。

赫政羽已經看出局勢的不對,立刻讓出指令,讓十萬大軍殺、殺、殺。

左夜琊上前拉著麝月,叫了很多聲,她的眼睛才回複了一些神色,眨了眨,兩行清淚落下。

“月兒,等我們殺了十萬大軍,赫政羽也跑不了了。紫金國的安危就在這五萬大軍身上,現在已經死傷不少,我們還是先下去吧,可好?”左夜琊冷冷地看了赫政羽一眼,他的弟子,隻怕很快就會趕到,任他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這座山。

麝月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忙返身飛下山,看著胸前血肉模糊的單伯雅,呼吸一窒,她閉了閉眼,不敢再看,轉過身,看清激戰的兩隊人馬,飛身而上,從半空劃下一劍,一道寒光閃過,死傷一片。

江未央將單伯雅交給紫金國的侍衛看著,與左夜琊一起加入交戰之中。紫金國軍隊因為這三人的加入,越戰越勇,還有魔宮弟子,與他們共戰一線,如虎添翼,而赫國軍隊,見到銀甲兵被破,皇帝逃了,早就無心戀戰。

麝月疲憊的坐在空地之中,看著滿穀的死屍,讓人嘔吐的血腥之氣,滿山蔓延。

身後的江未央拚命的喚她,但她充耳不聞,閉上眼,什麼也不想聽,單伯雅在掉崖的畫麵,始終印在腦海之中,她連去看他是不是還活著的勇氣也沒有。一直以來,她都忘不了赫月蓉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的樣子,他在她的身上狂野,就像那次在月屏的小倌店對她一般。他仍然是一無所知,在他清醒之後,對她反胃、惡心,那個時候,她也是第一次,可是,他記得她,想要為她負責。

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哪怕是沒有感情,卻會將他銘記於心,一生一世。

以為自己忘不了赫月蓉,過不了那一關,可是,單伯雅可以為了她,不顧他皇兄的生死,不顧紫金國百姓的安危,他的執著與她相比,誰又能分出個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