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響動越來越近,程天籟掙著想站起,一個踉蹌往前栽。手臂一緊,宋昂扶住了她。
程天籟醉眼朦朧,還有一股子殺紅眼的孤勇,手卻像要斷掉一樣,宋昂扯住她往身後推,雖是推,但力氣穩妥,既不讓她摔倒,也能讓她疼出眼淚。
岑藍的人已經紮堆到了跟前,有幾個是業務主管,嚷嚷著讓把人交出來。
宋昂氣定神閑,問了句什麼情況。對方嗚呀呀的解釋一通,程天籟把人踹的骨折,必須給個交待。
“行啊,讓她去醫院,沒有骨折的話,再過來讓我踹一腳?”程天籟冷冷道,“放心,她死不了。”
岑藍這種刀槍不入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脆弱,況且剛才她心裏有數,隻是給個教訓,頂多崴腳而已。
這幫人卻像打了雞血一樣,本來看著宋昂氣勢震人,還有一點顧忌。偏偏程天籟一句“死不了”煽風點火,這會子,恨不得馬上把她拆了去邀功。
“說吧,要多少?”宋昂一慣的冷淡,穩聲問了句。
“不要錢,要人。”對方不買賬,直指他身後,“你別多事。”
程天籟有些站不穩,那兩壇子酒,後勁驚人,不愧出自岑藍。她想抽出手,剛一掙紮,就被握的更緊。
“你讓開,我自己處理。”她背後虛汗直冒,話是生分了,身體卻控製不住找支撐。
宋昂背脊一緊,溫軟的身體靠了過來,熟悉的感覺要人命。
有兩個大膽的過來擄人,手隻伸到半空,就被生生折成了直角。曲淩聽到慘叫走了出來,眉頭一皺,手一拂,把滿身戾氣的男人勸冷靜了。
“你身份不合適。”曲淩使眼色,宋明謙還在包廂裏。
宋昂終於鬆了手,把程天籟握的更緊,沒有一句交待,拽著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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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籟真心不想走,但身體軟成棉花,宋昂一路無言鐵青著臉,直到她喊——
手疼。
他們已經到了車上。程天籟的手腕紅紅腫腫,斜靠著車門,大口呼氣緩勁。宋昂端坐著,沒有一絲情緒,好像這裏沒有旁人。
還是她先開了口,“好久不見,剛才多謝了。”
宋昂終於轉過頭,神色間有了動容,壓抑的,克製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言,“像個女瘋子。”
“所以,這是要送我去精神病院嗎?”程天籟對他笑了笑。
宋昂偽裝一晚的冷漠,被她的笑,瞬間刺破化成灰。這時隔三年之久的笑容,從來隻在夢裏見過。宋昂別開眼,不想讓她看出破綻。
精神病院當然是不會去。車子直接開去了酒店。
宋昂全程冷冷,看著她手機按了一遍又一遍。程天籟惱火極了,死陸唯,電話關機!
房間在十九樓的最裏邊,走過去有點遠,程天籟走得東倒西歪,沒幾步就喘粗氣。宋昂看不下去,一把扶住她肩頭,“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難看。”
程天籟也不推辭,放了重量在他身上,整個人舒服多了。
“有什麼難看的,你公司難道沒女人喝酒嗎?”程天籟邊說邊彎腰,今天穿的高跟鞋是係帶的,一根亮閃閃的鏈子圈住腳踝,這會怎麼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