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群駐守的秦軍根本不老實,橫征暴斂,明地裏入戶搶劫,見到漂亮小娘更是直接拉走,不折騰個半死不會放回來,致使百姓十分痛恨秦人,此刻故主回歸,自然要歡呼雀躍不已。
燕軍各路騎兵縱騎在城內來回馳騁和宣告了一圈之後,便紛紛回營,再無動靜。若非地上的血跡和部分尚未收拾的橫躺在路邊的秦軍屍體,似乎根本就未發生過戰爭。
城中各家大戶、商賈和望族接到消息之後,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望族,他們比起百姓來說,其實國家觀念更為強一點,因為望族原本就與王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比如城東一家望族,姓將,在肥如城紮根已數十年,在百姓之中威望極高。而他們之所以能成為望族,與大燕已故大夫將渠是分不開的,這家望族的家主就是將渠的親侄兒將昭。
當年燕王姬喜聽信粟腹的話,企圖趁趙國在長平之戰新敗,出兵攻打趙國,結果樂開之父樂間和將渠均反對,但燕王姬喜一意孤行,堅持伐趙結果大敗而回,幸得將渠主持合議終於趙人罷兵。不過八年之後,趙人還是派李牧前來複仇伐燕,殺死燕將龐暖,使年幼的姬丹不得不赴趙為人質。
將昭麵沉如水,端坐在府內大堂之上,他今年四十多歲,中等身材,一雙虎目神光炯炯,神色不怒自威。
接到打探消息的家將回報,不禁臉色微變,立即騰身而起,厲聲問道:“你可打聽屬實?大王的軍隊此刻應在醫巫閭山守關,豈會出現在肥如城?”
那家將急聲道:“決計不會假,那名傳令的百人將,是南宮將軍的心腹之將,名鄭春,小的曾隨老爺曾去騎將軍府上拜訪時見過此人,所以認得。”
將昭仍然不敢相信,急忙快步奔出廂房之外,抬頭便見遠處的城樓上獵獵飄舞著一杆大旗,雖然大旗上的字看不清楚,但是那大旗的顏色和樣式顯然就是大燕的旗幟。
“回來了,大燕人殺回來了……”將昭激動得全身微微顫抖,急聲回頭道,“速備厚禮,我要前去縣衙拜訪南宮將軍!”
那家將應諾而退。
這時前麵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哈哈……不勞將兄前去看我,騎信先來看將兄了!”
將昭大驚,急忙抬頭一看,隻見的一名中年將領身著鎧甲,披一襲火紅大氅,在數名侍衛的簇擁下已經走到了院中,正對著他微笑。
將昭擦了一把眼睛,細細確認了是騎信之後,急忙奔了上去,雙手緊緊的抓住騎信的胳膊,激動的說道:“我的老天,騎將軍,果然是你來了,哈哈哈……”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當年大燕名將騎劫和大夫將渠同朝為官,關係甚好,兩家自是經常往來。將渠之子本為燕官,卻因病早死,故將昭就成了肥如將家的家主,因兩家上一輩關係匪淺,隻是也經常去騎家拜訪。
兩人寒暄一陣,將昭沉聲問道:“辛勝大軍壓境,將軍不在醫巫閭山守關,卻來偷襲肥如城,卻是何故?”
騎信意味深長的笑道:“將兄果然是身在肥如,心係天下,對遼東戰事了解的一清二楚,隻是不知為何不願為官?”
將昭淡淡笑道:“朝中原有劇越把控,其父劇辛一向與故家叔有隙,將某若是為官豈不是反被其辱?”
騎信笑笑,臉色突然一肅,沉聲問道:“將兄既知天下事,可聞天狼神之事?”
將昭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緩緩說道:“將某並不信神靈之說,但是此事關係到我大燕的國脈,將某豈能不信?將某聽聞大王在遼東滅李信、破高夷之事,神往不已,非神靈附身何以能致此?”
騎信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傳大王詔令,令將昭為大燕肥如令,總領肥如縣軍政,****期間,可便宜從事。”
將昭一愣,怔怔的望著騎信,半天說不出話來。
騎信勃然大怒,喝道:“大膽將昭,難道敢抗王令不遵?”
將昭這才驚醒過來,朗聲喊道:“將昭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