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追擊(1 / 2)

金色的陽光慵懶的照在宅院的那堅硬的石板地麵上,給宅院之中或多或少帶來些溫暖,也驅除了院中的陰霾之氣。

這是一座廢棄的大宅院,原本許久沒人居住,此刻卻被整理之後作為燕軍傷員的住所。

宅院之中不時傳來傷兵的痛苦的叫聲,卻也偶爾夾雜著歡笑聲。

在其中一間廂房內,幾個傷兵正在病榻上痛苦的低吟。其中一具臥榻之前,一個臉上蒙著白布的白衣少女,正在給一名肩頭受傷的傷兵處理傷口。

在她身旁則圍著幾個同樣臉蒙白布的少女:最前一個端著木盤,木盤之上墊著幹淨的絲絹,上麵放著幾把鋒利的匕首,還有一把類似鑷子的鐵夾;左邊一個少女則捧著一個藥箱,藥箱敞開著,幾個木格裏放著各式的傷藥;右邊一個少女則捧著一盆鹽水,裏麵放著幾塊濕布;後麵兩名少女則站在一個火爐旁,不時往爐子裏加木炭,而爐子的三足支架上則放著一盆燒得滾沸的開水。

隻見那白衣少女熟練的用鋒利的匕首對著那傷兵已經糜爛的傷口輕輕一挑,隨著那傷兵的悶哼一聲,一顆三棱箭頭便被挑了出來;挑出箭頭之後,白衣少女又運刀如飛,隻見寒光閃動,三下五除二就將傷口的腐肉割得幹幹淨淨;割完腐肉,將匕首扔到那滾燙的開水之中後,再用白布蘸著鹽水細細清洗著傷口,那傷兵雖然疼得呲牙咧嘴,額頭汗珠直冒,卻死死不肯喊痛,或許在如此神仙般的女子麵前喊痛對他來說是不可容忍的事情;最後白衣女子再細細敷上傷藥。

一切嫻熟的按部就班的操作完畢之後,白衣少女柔聲笑道:“不用擔心,未傷到骨頭,最多半月就會痊愈,百日之後就能拉弓引箭了。”

雖然白布蒙住了她的臉龐,那傷兵卻知道那白布下麵一定是張絕美的容顏,他充滿感激的點了點頭道:“多謝女神醫!”

白衣少女眼中微微露出笑意,又繼續朝另外一名傷兵走去。

那名傷兵突然眼睛死死望向門口,發現燕王姬丹和高漸離不知何時站在門口,忍不住驚訝的張嘴就要喊出聲來,卻被姬丹擺手示意止住。

姬丹意味深長的望了白衣少女一眼,擺了擺手,帶著眾人悄無聲息的離去。

白衣少女似乎渾然不覺,依舊為傷員處理傷口,隻是在姬丹等人離去的時候,才有意無意的朝門口望了一眼。

一直忙活到夜色漸深的時候,白衣少女這才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在傷兵們千恩萬謝的聲音中走出了宅院。

走出大門,她輕輕的揭下麵上的白布,露出一張美麗的麵容,正是扮作阿青的白雅昕。

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迎著夜風輕輕的撫弄了一下額前的秀發,突然感覺到十多年來第一次活的如此充實而有意義,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

伸完懶腰,她繼續向前朝住處走去。

夜深了,巷子裏鮮有行人,剛走了幾步,她便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不遠處等著她,仔細看過去,可見那人右邊袖子空空蕩蕩的,似乎沒有了右臂。

白雅昕快步走向前,嘟起了小嘴:“你來幹什麼?”

白衣蒙麵人冷聲道:“你不是說來取姬丹的人頭,不住在宮裏,卻當起了燕軍的軍醫,這是為那般?”

白雅昕冷聲哼道:“你猜我在宮裏遇見誰了?我遇見無心了。”

白衣人一愣:“無心?他居然在襄平?”

白雅昕小臉一揚:“你不是說無心對你有救命之恩嗎?無心現在當了燕王的護衛,叫你取消追殺令,你聽不聽?”

白衣人身子一震:“我欠他一條命,他說要取消自然取消,想不到燕王竟然能讓無心成為他的護衛……”

白雅昕哼了一聲道:“我走啦。”

白衣人細細思索了一會,突然喝道:“站住,既然追殺令取消,你還留在襄平幹什麼?這兵荒馬亂的,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白雅昕回頭詭異的一笑:“我突然對燕王好奇了。我要看看,這原本已垂死的燕王,到底能掙紮到什麼時候。”

說完,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白衣人呆呆的望著她消失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丫頭,拿她真沒轍。我這做兄長的是越來越管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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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天空剛剛泛出魚肚白,暮色尚未完全消退,深秋的寒氣仍然籠罩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