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無容利用“金蟬脫殼”之術,脫去身上的黑袍,趁亂飛身躍上城中大街的房頂,
疾奔了數十步,這才停了下來,口中喘著粗氣。
氣息稍勻之後,這才冷笑一聲道:“好你個南宮塵雪,饒你奸詐似鬼,也隻能喝老娘的洗腳水!”
話音剛落,她的身子突然僵住了,一股無形的殺氣自她背後湧來,冰冷至極。
“咱們都是老相識,你應該知道暴雨追魂針的厲害,你若敢動一動,保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道冰寒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無心!”無容驚道。
“公主殿下,我們又見麵了,你實在不該來!燕人和趙人本應同舟共濟,你卻屢屢想壞燕王大事,實為不智!”那人冷冷的說道。
“哼!孤城一座,區區幾千人,憑什麼抵擋秦人百萬無敵之師?難道就憑裝神弄鬼嚇退秦軍?”無容不屑的冷笑道。
背後那人淡淡的說道:“那就請公主殿下,乖乖的呆在此處,好好的看一出好戲!不過公主殿下若是敢輕舉妄動,在下絕不會半點手下留情!”
無容不再說話,乖乖的凝立不動。
刺客無心,四大刺客中最殘忍的刺客,殺起人來連路人都不放過,又豈會對她憐香惜玉,她可不敢觸這個黴頭。
“南宮塵雪就要追過來了,難道你不怕暴露自己?”無容沉聲問道。
“事關大王和全城數萬百姓的性命,顧不得那麼多了!”背後那人淡然道。
嘩啦啦!
無數的腳步朝這邊奔來,在南宮塵雪的帶領之下,將兩人團團圍了起來。
在街道兩旁的燈火的輝映下,隻見一名蒙麵的白衣人,長身玉立,手持一個木盒,站立在黑衣人背後。
兩人靜立不動,即便麵對十數名燕甲手中寒光閃閃的鋒刃也無動於衷。
“她是趙國刺客無容,你又是誰?”南宮塵雪寒聲問道。
“刺客無心!”白衣人淡淡的說道。
四字一出,四周的燕甲不禁臉色大變,手中的兵器不覺微微抖了一下,齊齊露出戒備的神情。
南宮塵雪緊緊的盯著他,眼中突然光芒大盛,失聲道:“是你!”
白衣人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眼中驚慌之色一閃而過,依舊淡然的說道:“請南宮將軍放心,今晚我要與公主殿下在此觀戰,必不會壞將軍大計。恭祝將軍凱旋而歸,屆時在下為將軍奏曲慶功!”
南宮塵雪凝視著他,盯了許久才輕聲說道:“好!”
手中的飛抓一抖而出,飛抓帶著繩索飛向無容的雙腿,瞬間將無容的一雙小腿綁了個結實。
無容悶哼一聲坐倒在地,怒目朝南宮塵雪瞪去。南宮塵雪毫不理會,徑直走過去將兩頭係了死結,這才對四周的燕軍喝道:“你等在此與無心先生共同看守住刺客,待得戰事結束之後,你等便自行離開,其餘任無心先生自行處置!”
“喏!”十數名燕軍齊聲應道。
南宮塵雪一個翻身,穩穩的躍落到大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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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二更,鞠武率著千餘燕甲朝南門大街湧來。
嘩啦!
嘩啦!
上百燕軍提著手上的油桶往主街道四周的民宅的牆壁上和屋簷下的過道上噴灑著火油,將整條街道兩旁都噴灑得濕漉漉的。
不隻是主街道,另外兩條通往南門的街道也都被噴灑上了火油。
而在三條街道的盡頭兩側,則堆滿了柴薪。
一切就緒之後,燕軍整齊而有序的退出街道,兩旁的路燈也逐漸悄然熄滅,整條大街黑漆漆的一片。
坐在遠處屋頂上的無容,靜靜的望著這一切,喃喃的說道:“燕王果然夠瘋狂的,竟然不惜毀掉四分之一座襄平城。”
背後的白衣人無心淡淡的說道:“房子燒了還可再建,命若沒了就沒了,國若破則無力回天,非此魄力,如何破得秦軍?”
無容思索了一會,嘻嘻笑道:“突然有點佩服你們燕王了,若是燕王此計成功,破了李信的三萬大軍,我就傾盡全力助燕王成就大業!”
白衣人雙目一亮,哈哈笑道:“好,我知無容雖是女子之身,卻是一言九鼎,就此說定了!”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南門城頭紅光大起,抬頭望去隻見城頭上點燃了數堆熊熊的大火,將整片天空都映紅了。
襄平城中大街,數千燕甲雲集,密密麻麻的矛戟組成了一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