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那家夥肯定是手軟了。”他這樣解釋麵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殺!
苦戰了許久的南宮塵雪手中長槍依舊舞動如風,當著無不披靡,但是已不如初時那麼靈動,身上也掛了幾處紅,幸虧都是小傷。
“死!”狗屠大吼一聲,手中的大鐵槊奮起向前猛力一揮,隻聽一片碎裂之聲,三四名圍攻南宮塵雪的叛軍胸前的皮甲被割破,鮮血噴湧而出,隨即無力站穩而倒下。
狗屠與南宮塵雪並肩而立,翻著怪眼斜視了一眼南宮塵雪,鄙夷的說道:“小南宮,尚能戰否?要不退後休憩一會?”
南宮塵雪奮力一槍挑飛一名偷襲的叛軍,呸了一聲道:“大個子,有種和爺比比看誰殺得多!”
兩人哈哈大笑,雙雙分開,又挺起武器繼續向前殺去。
在他們身後身後,鞠武率著一千多銳士揮舞著鋒利的兵器,奮勇向前!
兵器撞擊聲,刀劍及肉的噗噗聲,兩軍將士的喝叱怒罵聲,還有陣亡將士慘烈到令人牙垠發緊的哀嚎聲,霎時便交織成了一片!由姬丹親自擔任箭頭,又由百餘親兵銳士組成的錐形衝鋒陣,霎那之間就便猛烈地刺入了叛軍的圓形防禦陣!
百餘親兵銳士身後,燕王衛軍其餘將士亦奮勇爭先,趁勢掩殺!
一千多燕王衛軍殘兵情急之下拚起命來,那股狠厲勢頭絕對是不可阻擋的!
隻要姬丹戰心仍在,燕王衛軍就戰心仍在,隻要姬丹鬥誌未失,燕王衛軍就一定會浴血拚殺,至死不悔!
一千多拚命的狠狼,豈是四千綿羊所能抵擋,眼看叛軍即將抵擋不住,要被燕王衛軍突圍出去。
“中軍退往兩翼,違令者斬!”
混戰之中,劇耳突然一聲大吼,後方的大旗向兩旁舞動。
原本就將堅持不住的叛軍立即如同潮水一般紛紛向兩翼湧去,中間讓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十數台床弩如同巨獸一般惡狠狠的瞄準著眾將士,隨時準備張口吞噬。
“退!退上祭壇!”姬丹臉色大變,嘶聲吼道。
咻咻咻!
然而為時已晚,隨著劇耳的喝令,無數枝弩箭連綿不絕的激射而出。
當當當!
姬丹急忙揮動手中的長劍,在麵前舞起一片光幕,將來箭一一擊落。
身後的狗屠、南宮塵雪和鞠武等人也紛紛揮舞起武器遮擋箭雨,然而鞠武肩頭還是中了一箭,血流如注。
而身後的部曲們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在一片慘叫之聲中被射倒了一片。
“退,快退!”姬丹睚眥欲裂,一邊遮擋著箭雨,一邊歇斯底裏的大吼。
關鍵時刻,沒有人遲疑,除了三個主要將領依舊跟在姬丹身旁斷後,其餘的士兵迅疾而有序的迅速向祭壇上退卻。
一輪弩箭激射完畢,燕王衛軍便已死傷了兩百餘人,但是也趁著填箭的間歇時間,大半軍士都已退上了祭壇的台階之上。
“射!”
又是一輪激射而來,又有不少燕王衛軍中箭而倒。
又扔下了上百具屍體之後,一千多衛軍終於全部退上了祭壇之上,牢牢守住祭壇的入口。
剛才這一輪衝殺的時候,衛軍不過死傷百餘人,擊殺敵軍三四百人,但是這兩輪箭雨之後,卻死傷三四百人,至此祭壇頂上的衛軍能夠一戰的不過一千二三百人,台下還有三千五六百叛軍,雙方的兵力差距越來越大,而且還有床弩這種大殺器。
高高的祭壇之上雖然看似安全,其實已經陷入絕望之境。叛軍雖然殺不上來,但是姬丹和他的將士們也是絕對再衝殺不出去的。叛軍隻需圍上個幾天,祭壇之上的衛軍便會活活餓死。
經過一番休整和對傷員簡單的處理傷口之後,已經是大半天過去了,天色逐漸暗了起來。
姬丹緩緩的走上祭壇邊沿,對著台下大喝:“劇越何在!”
台下圍得水泄不通的叛軍之中緩緩馳出一群騎兵,簇擁著一人奔近台下,正是相國劇越!
劇越緩緩的整了一下衣裳,抬頭高聲喊道:
“大燕太子姬丹,引禍亡國,又殺弟弑父,臣相國劇越,奉新王之命前來捉拿其伏罪,隻誅元凶,從者不問,爾等原本乃我大燕將士,當深明大義,以大燕社稷為重,放下武器,獻出逆賊姬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