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已酒過三巡,都已微微有了醉意。
上大夫司馬宇放下酒樽喟然歎道:“太子魯莽而無腦,居然派人刺殺秦王。如今是引火燒身,不但丟了大半個燕國,恐怕再過十天半月,秦人的渡船造好之後,大燕國數百年的基業就要轉手於秦王,我等都將成為階下囚也。”
粟政醉意熏熏的說道:“恐怕成為階下囚而不得啊,秦人殘暴,恐怕會取了我等的人頭去請功,死無全屍啊!”
“哈哈哈!”劇越仰頭哈哈大笑。
兩人一愣,齊齊朝劇越望去:“相國為何發笑?”
劇越哈哈笑道:“兩位大夫不必擔憂,秦軍不日將退也。”
一語既出,不但粟政和司馬宇滿臉驚訝,就連姬毅也是大惑不解,三人疑惑的朝劇越問道:“相國莫非有了退敵奇策?“
劇越臉上露出詭異的神色,笑道:“退敵者,乃大王也!”
他掃視了一眼眾人驚訝的神色,又淡淡笑道:“燕地苦寒,遼東尤甚,秦人為何苦苦窮追不舍?隻為取太子之人頭以息秦王之怒耳!當日大王拒讓太子入城,迫使其不得不藏身於衍水之中,今日為何卻令諸位王子和我等隆重迎接?”
三人陷入沉思之中,突然司馬宇脫口而出:“大王他……”
話未說完,便被劇越揮手攔住。
劇越哈哈笑道:“秦軍將退也!”
粟政和司馬宇對視一眼,露出會心的笑容,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姬毅終於反應過來了,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王兄為了大燕嘔心瀝血,父王豈可如此!”
劇越沉下臉來,厲聲道:“坐下!自古成王敗寇,既然他選擇了刺殺秦王這條路,就得承擔失敗的後果.大燕數百年基業豈能就此葬送在他的手裏?”
姬毅自來懼怕這個威嚴的嶽父,竟然被訓斥的不敢做聲,乖乖的坐了下來。
當當當~
咚咚咚~
忽聽得鍾鼓悠然響起,聲波蕩遍襄平城。
劇越等人臉色大變,不由紛紛站立而起。隻聽得鍾鼓聲綿綿不斷,悠然九響,聲音澈傳到相府之內。
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啟稟相國,門外有禁軍騎兵前來請見,言宮中有重大要事發生,太子殿下急請相國入宮!”
當!
劇越手中的酒樽摔落在地,酒水噴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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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之內鍾鼓齊鳴,聲音傳遍襄平城每一個角落裏。
整個襄平城震動。
鍾鼓齊鳴,那必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百姓紛紛奔上街頭,四處打聽。
大街小巷之中,不時有全身披掛的士兵簇擁著國中重臣朝王宮內奔去。
相國劇辛、上大夫司馬宇、中大夫粟政、上將軍樂開和亞卿騎信幾乎同時到達王宮門口。
王宮正門,上百名黑甲禁軍如臨大敵,宮牆之上更是弩箭林立,隨時準備射擊。
率眾守在王宮門口的正是禁軍左軍都尉南宮塵雪。
一個二十出頭,身穿鎏金皮甲,頭戴紫金束發冠,披一襲紅色披風的小將,騎一匹火紅色的良駒,手中長劍直指宮門,率著上百名赤甲禁軍與宮門口的禁軍對峙。
金甲小將手中長劍直指南宮塵雪,厲聲喝道:“南宮塵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阻止本官入內,再不讓開,小心本官砍下你的狗頭!”
南宮塵雪淡淡笑道:“對不起三殿下,本將奉太子殿下之命在此守候,所有入宮者隨從不得超過十名,否則不得入內,還請見諒!”
金甲小將正是燕王第三子姬衝。
姬衝勃然大怒,手中長劍一揮:“來人,給本官衝進去,敢阻攔者殺無赦!”
“喏!”
身後禁軍將士轟然響應。
南宮塵雪神色一變,高聲喊道:“備箭!”
宮牆之上也響起一陣弓弦拉開的響聲,密密麻麻的箭頭對準了宮牆下的姬衝等人。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衝突一觸即發。
“且慢!”
亞卿騎信縱馬而來,橫在雙方中間,拱手對姬衝施禮道:“三殿下,南宮將軍也是奉命行事,如今宮內鍾鼓齊鳴,必有要事發生,我等當速速入宮,免得誤了大事,不知殿下以為然否?”
姬衝黑著臉,冷哼了一聲,回頭對身邊的一名將領喝道:“給老子選幾個利索的跟過來!”
說完翻身下馬,將馬鞭扔給侍衛,率著十名侍衛氣勢洶洶的往宮門內奔去。
劇越和騎信等一幹重臣也相繼跟著進入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