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林言唏從小到大循規蹈矩、奉公守法,半點虧心事都沒做過,可是這會兒,卻潛進人家家裏偷東西,就為了一張簽名照。
說起這事,都要怪林晨歡,她那個“利”字掛帥的妹妹,姊姊有難,做妹妹的不但沒有盡全力捍衛,還趁火打劫,逼她當小偷,實在有夠惡劣!
算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過那道深鎖的鐵門,把手腳都給割傷了,可不是來這裏生氣的,她的目的是簽名照,偶像巨星齊邗星的簽名照,這是晨歡說的,不過翻遍了這座兩層樓的花園洋房,尤其是這間最有可能放置簽名照的書房,她還特地搜尋兩遍,就是苦尋不到簽名照的蹤跡。
喘了口氣,林言先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目光掃視了一眼書房,這裏實在亂得可怕,就算這裏頭真有簽名照,想找出來隻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是如果她兩手空空的回去,晨歡一定會一口咬定她沒來過這裏,即使她手腳上都有傷痕為證,也不能取信於晨歡,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帶點東西回去交差。
目光再度將書房逡巡了一遍,林言唏站起身來,走到書桌左邊的那一道牆壁;取下其中的一張海報。海報雖然不是簽名照,但也差不了多少,反正上頭的人都是偶像巨星齊邗星,也都有他的簽名,晨歡應該不會有意見才對。
東西拿到了,就趕快走人,要不然晚了被逮著,她可就麻煩了!
一如她靜悄悄地來,林言唏又悄然地離開,除了她和妹妹之外,大概也隻有高掛天際的月牙兒知道,她今夜光顧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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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唏,你在搞什麼鬼嘛,偷個簽名照要四個小時!”林言唏一打開大門走了進來,林晨歡馬上從沙發上跳起來衝過去。
看著她那副急躁的模樣,林言唏心裏不禁輕歎口氣,晨歡這個人一向很重睡眠,沒想到這會兒竟然為了一張簽名照,耗到淩晨四點還睜著眼睛,簡直瘋狂到了極點。
不發一語的將卷成圓筒狀的海報放到林晨歡的手上,林言唏慢條斯理的走進廚房,五分鍾之後,帶了一杯現壓的柳橙原汁返回客廳。
“這不是簽名照吧?”看著已經被自己攤平的海報,林晨歡皺起眉頭。
輕啜一口柳橙汁,潤了潤幹渴的喉嚨,林言唏淡淡地道:“找不到簽名照,我想海報跟簽名照的意思一樣,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會,我當然會介意,這兩個差得可遠呢!”瞪著她,林晨歡噘起嘴巴大聲抗議。
微微挑起眉,林言唏指著海報上的人,“這個人是齊邗星吧?”
“廢話!”不似林言唏的喜怒不形於色,林晨歡的性子是又直又急。
“既然是齊邗星,上頭又有他的簽名,請問這跟簽名照有什麼差別?”
“差別可大著呢!這玩意兒是印刷出來的,怎麼可以跟簽名照相提井論?”
即使極度的不耐煩,林言唏也不會讓自己的心情泄漏出來,不過這會兒她忍不住蹙起眉頭,“我不是說了,我找不到簽名照,你就將就一點嘛!”
“不行,我遠從美國搭機來台灣,可不是為了一張用機器印製出來的海報,這種東西,我房間已經有好幾張了,你也知道啊!”
嘴角輕輕地勾起,林言唏自我解嘲,“我還以為你飛來台灣的主要目的是趕來跟我通風報信,讓我知道自己的婚姻就快要斷送在爹噸的手上,變成一樁商業刊益的犧牲品,沒想到對你而言一張簽名照竟比我來得重要。”
“我來的目的當然是跟你通風報信,不過你要知道,我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來到這兒,如果讓爹噸知道我背叛他,我可慘了,所以,你總要讓我有心甘情願幫你的理由,你說是不是?”
“你跟爹噸還真像,唯利是圖。”林言唏不喜歡如此批評自己的父親,不過說她父親是個標準.的商人一點也不過分,這也正是她不留在美國而跑回台灣的原因,她不希望自己將來跟父親弄得水火不容。
“這也不能怪我,從小到大我一刻也沒離開過爹噸的身邊,我當然像他,不像你,足足有十年的時間沒跟他住在一起。”林晨歡辯駁。
林言唏沉默下來,她初一那年,原本是要跟著全家移民到美國,可是因為學業的關係,父母不得不讓她留在台灣,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管家婆婆負責督導、管教她,偶爾假日她才到美國跟家人相聚,要不然就是母親抽空回來陪她小住些日子,直到今年大學畢業,管家婆婆正式退休回鄉下去,她才真正到美國跟家人團聚。
到了美國,她順著父親的意思,進了自家公司見習,可是她和父親的理念實在相差太多,於是她選擇離開公司,回到台灣發展。還記得她決定回台灣的時候,父親氣得不跟她說話,不過她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美國。
“言唏,我不管啦,這可是我們兩個一開始就講好的條件,我不要海報,我要簽名照!”林晨歡孩子氣的大聲嚷嚷。
有些不可思議,有些可笑,林言唏反問道:“我實在不明白,你人在洛杉磯,怎麼會迷上一個台灣的歌星?”
“音樂無國界,況且現在資訊那麼發達,在L.A.想知道台灣發生的事情太容易了,而且我在hsVe2as看過他登台表演,天啁!你不知道他的聲音有多迷人,他本人更是比海報帥上幾十倍!”一說到齊邗星,林晨歡眼睛都亮起來。
“可是,你已經有好幾張海報了,幹麼非要一張簽名照不可?”想到那個偶像巨星的房子亂成那副德行,她就無法對他有好印象。
眯著眼睛,林晨歡懷疑地看著她,不高興地說:“你該不會是想悔約吧?”
“我這個人很守信用,不過天都快亮了,要偷簽名照也得等晚上再說。”
撇撇嘴,林晨歡很慷慨地說道:“我過三天才回美國,你隻要在那之前交給我就可以了。”
點點頭,林言唏喝完手中的柳橙汁道:“我要回房休息了。”
“我也要去睡覺了,Coodnight!”林晨歡打了一個大哈欠,接著蹦蹦跳跳地往樓上的臥房走去。
望著林晨歡離去的身影,林言唏不禁搖搖頭,雖然她們兩姊妹隻差一歲,可是心境上的感覺卻似有好幾代的代溝,不過這也難怪,她們兩個成長的過程畢竟有一段差距,管家婆婆因為肩負她父母親的托付,對她的管教自然是嚴格多於寬容,而晨歡則是在父母親的羽翼下長大,總會比她多了一份驕縱。
不想這些,忙了一夜,她也困了,先睡上一覺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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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邗星兩隻腳伸直交叉蹺在書桌上,襯衫的下擺部分垂落在牛仔褲的外頭,頭發雜亂得猶如稻草一般,兩眼無神得快眯成一條直線,他想,如果讓他的歌迷看到他這副頹廢的德行,任誰也無法把現在的他跟那位時時耀眼、光彩的偶像巨星聯想在一起。
不過也難為他了,他才剛結束大陸的演唱會飛回台灣,準備好好睡上幾天,就接到媽咪從舊金山打來的電話,嘮叨的又是一些老掉牙的話題,他當然欲振乏力、昏昏欲睡,其實他沒讓無線電話離開他的耳邊,已經很不簡單了。
“Red,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齊邗星的母親劉蘊慈顯然已經感覺到兒子.的一心兩用,竟然一邊跟她講電話,一邊打著瞌睡。
“有啊!”回答得有氣無力,齊邗星的聲音此時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那你說說看,我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你叫我不要再唱歌,搬去舊金山跟你們住,然後找個女人結婚生子。”齊邗星想當然爾的道出劉蘊慈千第一律的電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