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陽光,從透明的玻璃折射進來,照射在躺在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人兒身上。她的額頭上,白色的紗布裏透著殷紅的血。緊皺的眉頭,緊崩的身軀,緊握的雙手,好像她在做著令她痛苦的夢一般。
好一會兒,程樂夕才從那夢中解脫。意識開始漸漸清醒,幽幽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朦朧的望著四周陌生的擺設。
她感覺她的頭很重,身子很沉,她覺得時間過了好久,這場夢仿佛把以前那些逝去的記憶重新演繹了一遍。
她想起來了,從前有關於她和言冷晟之間的追逐,她全部都想起來了。她的記憶,不再支零片碎了。
言冷晟,她以前是那麼的愛他。為了這份愛,她承受了太多。所以,她隨同歐陽辰霖回到了美國。可是她沒有想到,原以為已經做出選擇的言冷晟,竟然追來了美國。
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嘴角微微揚起,但淚卻在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原來,言冷晟愛的是她。她領會到了,體會到他的心意了。
額頭上的痛,把程樂夕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她要趕緊離開這裏,她要去找言冷晟。程樂夕立刻掀開薄被,移動身軀下床。
當她打開門的那一刹那,便看到令她受傷的罪魁獲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但那不該是她關心的。
“讓我離開。”程樂夕扳著一張臉,滿含怒氣的說道。她沒有忘記歐陽辰霖對她所做的一切,那對她而言是一場不願回想的噩夢。
歐陽辰霖不自覺的握緊雙拳,望著程樂夕毫不掩飾的憎怒。她開始討厭他了嗎?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造成的。
看著程樂夕額頭上清晰可見的傷口,是因為他,全是因為他,程樂夕才會受傷的。
他的腦海裏想起了言冷晟那句問話,“你還是當初不讓樂夕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的歐陽辰霖嗎”。
雙拳不自覺的緊緊的握住,並無法克製的顫動著,隱忍著心中那份疼痛。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程樂夕的,可是如今卻……
是他變了嗎?是他被愛迷失了心嗎?
“樂夕,傷口還疼嗎?”歐陽辰霖擔憂的望著皺眉的程樂夕,眼底快速閃過一股懊悔。
“傷口疼不疼,都與你無關。我不需要你的關心。”程樂夕冷冷的說道,並把頭撇至一邊,不再去看那張令她厭惡的臉。
她可沒有忘記歐陽辰霖對她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受傷了,恐怕她就真的保不住自己了。她沒有想到歐陽辰霖竟然會這樣對她,那比之前他對她所做的都令她氣憤。她不會因為他“虛情假意”的關心,而原諒他。
“樂夕,我是無心的。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隻要一聽到你就要離我而去,我就失了全部的理智,我隻想得到你,隻想留住你,不讓你離開我。對不起,樂夕。原諒我,好嗎?”歐陽辰霖向程樂夕誠懇的道歉。
“哼,我的原諒與否,對你重要嗎?歐陽辰霖,我一次次的原諒你,換來的又是什麼?隻會是你肆無忌憚的傷害,不是嗎?”程樂夕冷睨了眼愧疚的歐陽辰霖,淡淡的說道。
“你不肯原諒我,是嗎?那言冷晟呢?他傷害你的程度遠比我深,為什麼你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一次又一次的原諒?這樣對我就公平嗎?樂夕,我也愛你啊。我可以不在乎你心裏還有著言冷晟的存在,我隻要你待在我的身邊就好。難道連這麼卑微的要求都不可以嗎?”歐陽辰霖扣住程樂夕的雙肩,心痛的,不甘的質問道。
“所以,你就對我催眠,讓我忘記言冷晟,這樣我就可以待在你的身邊。就如同你昨天對我的那樣,以為得到了我的身體,把我困在這裏。你就得到了我。是這樣嗎?”程樂夕望著歐陽辰霖,難以置信的問道。
一向精明的歐陽辰霖,竟然也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沒錯,我原先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無論用什麼手段,我都不能允許你離開我。因為我不能失去你。”
“即使我不愛你,即使我討厭你,即使我恨你,你都不在乎,你都無所謂嗎?”情緒激動的程樂夕大聲的反問道。她很想敲開歐陽辰霖的大腦,看看他的大腦裏裝的到底是什麼。
“怎麼可能不在乎,怎麼可能無所謂。我隻是不想失去你,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再回到過去沒有你的日子。所以,才會這麼做。”歐陽辰霖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眼眸癡迷的望著程樂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