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唐家滅,黑龍山莊也漸於蕭條。眼見著二子萎靡不振多時,舒老莊主日日眉頭深皺。這日,聽聞舒家大少外出經商多日即將歸來,舒老爺子眉間的結才略微舒展。
一大早,莊內的丫鬟、家丁、老媽子就忙活開了,連舒老夫人今日也一改平日裏樸素的妝容,在鏡前細細地瞄著眉毛。“十五,你今年多大了?”舒老夫人抬手扶了扶頭上的珠花,眼神卻瞟向後麵,“回夫人,過幾日便十七了。”在舒老夫人身後站著名女子,丫鬟裝扮,個子不是很高,有些微胖,圓臉櫻唇。“一晃都這麼多年了,記得,你剛進府時,黃毛丫頭一個,低著頭,不說話,也不愛搭理人,但是隻要風兒一在後院練武,你呀,就鐵定躲在一邊偷看。”“夫人,您就別再說啦…。我…”十五害羞似的跺了跺腳。“嗬嗬,十五呀,我是把你當親閨女來疼的呀!”舒老夫人回頭看著十五,正色道:“你都十七了,不小了,這次風兒回來,我做主,把你許給他,怎麼樣?”“夫人,十五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會妄想的。”十五嚇得連忙跪下。“哎,這傻孩子!看你嚇得,起來,起來!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呀,是真心想成全你和風兒。”舒夫人假裝不高興似地準備去扶十五,十五連忙站起來,低著頭,嘴裏小聲呢語:“全憑夫人做主便是。”舒老夫人這才眉開眼笑起來。
黑龍山莊財大勢大,府內庭院甚多,現如今正值夏末秋初,花兒倒也還未謝,舒逸雲正和溫塞在一處名為“蘅蕪院”的庭院對弈。這些日子,溫塞想盡法子來取悅舒逸雲,誰知這舒二少永遠都是愁容滿麵,像是個失了三魂七魄的木偶娃娃,看誰都像是在看塊石頭疙瘩。為此,舒老爺子沒少請郎中來家裏,可每次都是木訥地看著他們搖晃著腦袋離開,沒過多久也就放棄了,好歹這舒家可不止他舒逸雲一個少爺,還有個省心的大少爺舒逸風在呢!
照理說,舒逸風這一行人應該午時左右便可至家,可到了午時,大管家蘇伯安在莊外張望,卻連個人影都沒瞧著,“你說,這大少爺怎麼還沒到呀!都晌午了!”“誰知道呢,您老就別晃悠啦!我腦袋都快暈啦!”一個小廝裝扮的年輕人不滿地嘀咕。“哎,你小子,就不想大少爺早點回來,沒良心的東西!”蘇伯安很狠地瞪了他一眼。“沒這回事,沒這回事!我江達什麼人,您還不清楚呀?我當然希望少爺早些回來啦!可您這麼老晃悠,也不是個事兒呀!您呀,還是坐下好好歇歇吧!沒準,您歇上那麼一小會,大少爺就到家了呢。”原來小廝名喚江達,看長相倒是頗為圓滑世故。“你呀!哎…好像是大少爺的馬車!快!快去稟告老爺夫人去,別愣著,還不快去!”蘇伯安正準備開口訓斥,卻突然瞧見遠處行來的馬車。江達撇了撇嘴,急忙朝莊裏跑去。
馬車駛近,蘇伯安笑著迎上去,卻見馬車簾子猛地掀開了,大少爺“噌”地一下跳了出來,手裏好像還抱著什麼人,嘴裏嚷嚷著:“快!快請郎中!快去!”然後便“嗖”的一聲奔進了莊內。蘇伯安一臉詫異,卻還是依照吩咐,差遣小廝去城西請周郎中。
聽聞舒逸風歸家,舒老夫人連忙放下眉筆,匆匆走出房,卻見舒逸風似是沒見著自己,隻一股腦兒地紮進自己屋裏。舒老夫人雖疑惑,倒也未氣惱,帶著十五也朝舒逸風的房間走去。這時,周郎中也背著藥箱趕來了,蘇伯安見舒老夫人也往這邊走來,點頭示意了下便領著周郎中進房了。隻見房內床榻上躺著一名麵色泛青的女子,舒逸風正坐在床邊不停地為其擦汗。周郎中放下藥箱,上前翻了翻女子的上眼瞼,麵色凝重,轉而抬手為其診脈,眉間的結越來越深。周郎中搖了搖頭:“這姑娘中毒了,這毒,我沒法治,不過、、、”。“不過什麼?”舒逸風一把抓住周郎中的手臂,眼神急切。“不過,有一個人,應該能治、、、”周郎中眼神閃爍,似是不願開口。“誰,快帶我去找他!”舒逸風近乎吼道。“是——是——是古藤齋的關雎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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