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雲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般,忘卻了周圍的一切。正在這時,從巷口卻傳來陣陣輕微的腳步聲…
“逸雲哥,逸雲哥…你在哪兒呀!大家都在找你呢!快出來呀!我是溫塞呀!”原來腳步聲是這位自稱溫塞的女子發出的。聽到聲音,舒逸雲不自覺的抖了抖,正準備跳下老樹,躲開她。然而雙腳剛接觸地麵,女子便已至身前。女子名為溫塞,是黑龍山莊舒老莊主的幹女兒,即舒逸雲的幹妹妹。隻見她腳著鑲玉絲緞高筒靴,身著翻邊繡鳳五彩衣,頭上的碧綠大環釵更顯其妖豔華貴,也讓人隱約覺得此人的不尋常。確實,從溫塞的眼睛便可看出她並非中原人士。她有雙寶藍色的眼珠,鼻梁也較尋常人高些,膚色白皙,嘴唇紅豔,明顯是西域中人。
溫塞見舒逸雲想逃,立馬抽手拽住了他:“雲哥哥!”。每當她心情不好時,她便不叫他逸雲哥,而稱之為雲哥哥。舒逸雲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從小便體弱多病,未曾習得半分武力。見被溫塞抓住,隻是停住腳步,微微歎了口氣:“溫塞,我…我…,唉…不想回!”
“雲哥哥,溫塞知道嫻姐姐嫁人對你來說真的打擊太大…可…可大丈夫豈能因兒女情長放下一身抱負…更何況,嫻姐姐要嫁的人…乃…乃是當朝最年輕的司郎中古清呀!”溫塞淚眼朦朧地望著舒逸雲,希冀著他能重新振作,變回到當年那個意氣奮發的傲然少年。然而一切皆是徒勞,舒逸雲的心已經碎了,在聽到唐嫻嫁人的消息時就已經碎了。沒錯,舒逸雲之所以如此的消沉,便是因為她。他們是在五年前元宵燈會上認識的,一曲“去年圓月時,花市晝如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讓才子佳人邂逅,相知,相戀……而如今,空留下一段無奈與惆悵。
聽完溫塞的話,舒逸雲並未言語,隻是用力地推開溫塞的小手,頹然地癱坐在地。良久,他終於開口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告訴大哥,我沒事…”。溫塞皺了皺眉,抿了抿嘴:“那…那我先回了…你…早點回家…幹爹幹娘會著急的…”,說完,溫塞拂去衣領上的落葉,轉過身,邁開輕緩的步伐,一步三回首的離開了,誰也未曾發現她的眼中流露出的陰霾。
不知過了多久,舒逸雲的酒葫蘆已經空了,他搖搖晃晃地走出小巷,因不勝酒力,跌坐在了東街的拐角處。此時的東街已是熱鬧非凡,各色攤位鱗次櫛比,一派繁華勝景。舒逸雲看著人來人往,更覺淒涼無助,用力的扔出了酒葫蘆…
“小兄弟,這是你的酒葫蘆嗎?怎麼到處亂扔呀!砸到人怎麼辦呀!”平和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來者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看樣子已近耄耋之年,卻又精神矍鑠,帶著些返老還童之感。老者靠近了舒逸雲,手中拿著個係著黑帶的葫蘆,正是舒逸雲的那個酒葫蘆。
“是嗎?兄台…哦不…老丈,晚輩失禮了,在此賠個不是!”舒逸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接過了酒葫蘆。“出什麼事了麼?小兄弟,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喝多了傷身子呀!有什麼事跟老頭子我說說,說不定能幫上些什麼呢!”老者席地而坐,拍了拍舒逸雲的肩膀,準備傾聽他的遭遇。然而正當舒逸雲想要拒絕時,忽然看見有個人十分驚恐的往自己跑來,舒逸雲揉了揉眼睛,那不是唐家的小廝嗎?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舒逸雲的心揪了起來,“嫻兒,嫻兒…不…一定不能出事呀!”
說話間,那人便到了跟前,“殺人啦!…血…好多血…死人啦…救…救救小姐…舒公子…殺人啦…好多血…都死了。都死了”,小廝神色慌張,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嫻兒…嫻兒…不…不會出事…一定不會出事的…”舒逸雲還沒聽完他的話便朝著唐家奔馳而去,花轎還未到,新娘子一定還在家中…
望著舒逸雲遠去的身影,老者搖了搖頭,拍了拍一旁小廝的肩頭,“行了,不用裝了,他跑遠了!”聽到此言,小廝揮手一把撕下了臉上的皮製麵具,露出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若不是嗓音低沉,還真會把他當成個女人。隻見他朝老者低了低頭:“師父!為什麼要現在告訴這小子唐家出事了!一會兒官府就要到了,隻怕古清也會去,到時候…”“嗬嗬,一切因果報應皆有定數,黑龍玉佩,嗬嗬嗬,我們一定會再見的…羅決,心兒呢?她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嗎?又去哪兒玩啦?”老者皺了皺眉。“師…師父…心兒她…她說…師父大才小用…沒和…和我一起來…說是盤纏不夠了,去…去賺點盤纏…”這位被叫做羅決的男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唉…這個小搗蛋鬼…你有空一定要好好管管你這個妹妹…為師…頭疼呀!唉…”老者表情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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