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宮殿裏靜悄悄的,神色焦急的太醫們來來往往,香爐上方白色的煙霧嫋嫋上升,淡淡的香氣盈滿了整個宮殿,隻是平日裏這可以讓人凝神靜氣的香氣,此時此刻卻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軒轅祈神色淡漠地坐在外殿裏,冷眼看著那來來往往的太醫們偶爾低聲耳語,看他們雖然來去匆匆,臉色卻已不是方才那樣的焦急了。他的手指放在矮幾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銳利的眼神若有所思的樣子。
片刻之後,那太醫院之首李太醫終於來到他的麵前,雙膝下跪恭敬道:“啟稟陛下,幸得發現及時,殷殷姑娘現在已無大礙了,大概片刻之後便會醒來了。”
“嗯!”軒轅祈點點頭,臉上的神色高深莫測,這時外麵傳來跟隨他許久的內侍弗萊的通報聲:“啟稟陛下,逸景王爺到了!”
“宣!”軒轅祈揮揮手,對李太醫道:“你們先下去。”
“是!”一幹人等恭敬地倒退著離去,最後殿內唯剩下軒轅祈跟剛進來的軒轅澈,還有一個躺在內殿正昏迷不醒的隱隱。
軒轅澈皺眉看向他的皇兄,“陛下,請問這個時候召見臣弟是有何要事?”他匆匆從王府中趕來,卻被轉告軒轅祈並不在禦書房裏,而是在龔華殿裏,在他的印象裏,龔華殿並沒有住任何妃子,一個空殿,軒轅祈為何在此召見他?
軒轅祈道:“你要朕放的人,就在裏麵。”
愣了一下,軒轅澈馬上反應過來,“殷殷?”隨即想到剛剛才退下去的那群太醫,臉色不由得一變,“她怎麼了?”
軒轅祈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說不出的涵義,淡淡道:“似乎是不願意成為某個人的負擔而選擇了輕生,這是她留給你的信。”說著,他拿起隨意放置一旁的書信遞給他。
“輕生?”軒轅澈臉色變了幾變,連信都來不及看,匆匆地奔至內殿去,卻在快進去的時候猛地停下了腳步,一手撩開珠簾,淡淡香氣縈繞的內殿裏,半透明的屏風後麵,隱隱可以看見床榻上躺著一名女子。
“殷殷……”他喃喃叫了一聲,走進去的腳步無比沉重,從門口到床邊的那一段短短的路程,幾乎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終於在床邊站定的他,靜靜地佇立著俯視著床榻上雙眼緊閉的女子,看著她蒼白著一張臉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頭腦空白了一片之後便是無盡的後怕,若是那照顧著她的宮女沒有及時發現,那麼最後她是不是就會真的這樣子悄無聲息地離去?也許直到他死,他也毫不知情?
心裏的愧疚達到了最頂點,是他將她從那個幾乎是與世隔絕的桃源裏帶出來的,是他曾經承諾過會保護她一生,可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沒有趕到,那個時候的他,是跟那個破壞了他們兩人的趙凝在一起……
“不必擔心,她剛踢下椅子就被照顧她的宮女發現及時救了下來,大概片刻之後就會醒來了。”尾隨他一同進來的軒轅祈淡淡道,平淡的視線在床榻上那昏迷不醒的女子繞了一圈,莫測高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便回歸了平靜。
“你明明答應過我,隻要我娶了趙凝就會保證殷殷一生平安無事的,可是現在她差點就死去了。”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冷意,軒轅祈默然以對,又聽見他說:“這就是你說的一生平安無事麼?陛下,若是殷殷出了什麼事,那麼我……”
“你就怎樣?”軒轅祈轉頭看他,眼神像劍一般銳利,“軒轅澈,你不要忘記,你是輿國的逸景王爺,你身上有著應負的責任,任何都有任性的權力,但是身為皇室中人的我們沒有!”
“……”他被他說得一陣啞口無言,抿了抿唇,他望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沉默著,又聽見軒轅祈道:“這一次的事件,的確是朕的疏忽,朕可以向你保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但是,也請你記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有自己的責任,酈國的端筱公主趙凝才是你應該放在心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