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劇01(1 / 3)

第一章

石決明仿佛感覺時間在這一瞬間給禁錮了起來,身後傳來的“不……”的聲音也變的低沉和綿長,對麵拿著槍的那個人的眼睛隨著子彈的放出眯了起來,那怪異的嘴角也牽出一個很誇張的弧度。

迎麵射來的子彈突破空氣的阻力,帶出了一圈圈的漣漪,緩慢而堅定的向著石決明的額頭直接移動過來,他很想做出閃避的動作,可是全身都好像給禁錮住了一樣,任憑怎麼努力也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子彈和他的額頭完全碰。

轟!的一聲,一切恢複了正常,噪雜的腳步聲和一些別的聲音都可以得出這個判斷,這一切石決明都看不見了,隻可以從聲音上去分辨,好像自己正仰麵在往上飄著……越飄越高……

就這麼死了嗎?這就是死亡嗎?

石決明是一個孤兒,從小就沒怎麼接受正常的教育,而在一個以學曆為門檻的社會,他隻好選擇了一項不需要學曆的工作,黑社會。

是的,石決明一直以來從不認為自己是在混黑社會,他認為自己是一名以黑社會這個高危行業的從業人員,對於他來說這就是一份門檻低的工作而已。

鑒於這個理論的支持,除了堅持鍛煉自己的軀體,當他有了一點閑錢的時候,還會去一些教授武術,跆拳道之類的訓練班去充充電,為了更好的展開這項工作,他還專門去醫學院進修了半年的人體結構,以增強業務水平,意外的是那次進修還把外傷緊急處理學會了。

一直是努力的工作著,冷靜仔細有能力有擔當,善於借勢而為,身邊換了一撥又一撥的人,就連直接領導話事人都換了三個,石決明一直維持著這份工作,最後已經輪都輪到石決明成為新的話事人了,石決明硬是拉了一位能力也不錯的同事,讓他升了職。

是了,石決明認為話事人就是一個職位而已,貌似很威風很氣派,權利越大責任越大,而黑社會中高職位所承擔的風險就更大了。

石決明還是想著通過這個工作得到一定的社會,經濟基礎,然後轉行到風險性更小點的行業裏去,自己創個隻屬於自己的事業出來,這種對於人生的規劃其實還是不錯的。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社團背後的財團裏有位重要的人物失手殺了一個女人,具體的過程石決明也無法了解清楚了,他給電話叫過去的時候,那地方已經成案發現場了,石決明急忙給叫自己過來的話事人打了電話過去,而電話裏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叫他頂缸背了這個黑鍋,之後就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承諾。

石決明聽完電話沒有動現場任何的東西,這個黑鍋他背不起也沒必要,就在準備撥打電話報警的時候,外麵已經有人喊話,要他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指證他是殺人凶手,所以石決明舉著雙手就走了出去,接著就發生了上麵最開始描述的場景……

殺人滅口!

石決明飄在空中也算是明白了,這個黑鍋算是背定了,自己是給別人設計了,給自己效力的背後勢力所放棄了,就像是再精密的工具也還是工具,區別於一般的工具可能僅僅體現在平時保養的花費上麵。

還真是一個高危行業呀……隨著這個自嘲般的念頭,石決明慢慢飄入星空,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石決明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之中到底存在了多長的時間,這裏什麼也沒有,就連自己是否存在過那絕對的黑暗中都不知道。

隨著感覺回到了軀體,大腦裏清晰的反饋出了可以指揮軀體的各個部位後,仿佛是一場噩夢乍醒,石決明猛睜開眼,一下就坐了起來,伴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好似什麼東西卡住了呼吸道一般。

自己難道還沒死!又活過來了?

是那個槍擊時從身後喊了一聲:“不!”的那個人救的自己嗎?額頭中彈也能救活?石決明的疑問太多了,一下就攪渾了自己的腦袋……

印入眼中的是一片模糊的影子,看不分明……

正當石決明想仔細看清四周的環境時,後腦內忽然傳來一股炸裂般的疼痛……石決明雙手抱住頭慘叫一聲:“啊!”接著就給這劇烈的疼痛弄暈了過去。

此刻的石決明腦海之中像硬塞入了一些東西,而那些東西正在和自己腦海中原本就存在的東西互相吞噬著對方,那炸裂般的疼痛就是這種互相吞噬所引發的後果,這感覺不像是作用在軀體之上,好似作用在靈魂深處一般無法忍受。

隨著最終那些外來的東西被本身腦海完全吞噬幹淨,這種無法忍受的疼痛也隨之消失了,腦海中除了原本屬於石決明的記憶以外又多出來一些記憶,這些記憶很模糊零碎,但是勉強還是可以拚湊出一個異世孩子的童年記憶……

這個孩子是和唯一的父親生活在絕望森林之中的鳴歧營地裏,而這個營地是一個崇尚強者的人類聚居點。

營地之中經常可以看見一些穿著皮甲帶著武器的勇士,他們的胸口都有著特殊的銅牌身份標誌,聽說這些勇士的目標就是成為人人尊重的職業者,而職業者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年幼的孩子卻無從知曉,如果非要做個直觀點的介紹,那麼職業者就是強大到可以直接麵對凶獸的人……凶獸是什麼東西?孩子同樣也不清楚……

而和他的生活碰最多的是那些營地北麵小巷之中的平民,還有父親幫忙工作的雜貨店老板,當然最熟悉的還是他自己簡陋的家。

平時這個孩子能夠見到的最大麵額的貨幣是銀幣,對於經常掛在別人嘴邊說來說去的金幣從來沒有一個直觀的映像。

孩子的世界很簡單也很快樂,無憂無慮的生活直到父親在營地外給野獸襲擊的那一天終止,孩子的父親給抬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支離破碎的屍體了。隨著唯一的親人離去,這個小孩也變成了孤兒,出於對親人的思念和對未來的恐懼,小孩一直斷斷續續的哭泣著,在到了父親已經下葬後的很久的某一天,嗚咽的小孩一下給食物卡住了氣管暈了過去……記憶到此為止。

石決明再次恢複了對軀體的控製權,醒了過來,睜開眼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用手撐著軀體坐了起來,地上有散落的餅,他舉起雙手放在眼前,不由的渾身抖栗了起來,那是一雙屬於小孩的手……